第百三十九章听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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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看观众席,也没有看陪审员,只在法警引导下站定,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
  “是我动的手。”她说,“我捅她的时候……没有太多想法。”
  “她冲进来,一边骂,一边把我扯到厨房,拿起剪刀。”她声音很平静,“她看见我和他……衣服还没穿好。”
  “她开始骂,说我恶心、贱,说我活该没人爱,我知道她说得对……所以我一开始其实没有反抗,可她很快把矛头对准他,骂他毁了我,毁了所有人。”
  “她举起剪刀刺向Luke的时候……他没有躲。我看得出他是把话听进去了,他不想活了。”
  她看了眼法官,又很快重新低下去。法庭一时寂静,只有她继续说话的声音。
  “那一刻,我脑子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想让她安静一点。”
  陪审团被引导离庭商议。
  大约一小时后返回,发表裁决。
  被告Clara Andrews,谋杀罪名不成立,误杀罪名成立。
  法官裁定判刑七年,最低服刑四年后方可申请假释,并附带精神康复观察条款。
  宣判时,Clara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她只是点头,视线始终没有从地面移开。
  走出法庭时,云层消散,太阳冒出了头。
  沉纪雯找到车,坐在方向盘前沉了一会。
  在庭审最后,Clara没有说“我该被原谅”,只是坦然承认:“是我自己选的。”
  而她从来没让自己选过。
  她知道自己不是Clara,也没有她的命运。沉时安不是救赎,她不需要人救。
  可她同样以伦理、规则、妥当筑墙,却在墙内日夜失眠。所以她理解那个女孩小心翼翼包裹住伤处的方式,那种在自责与渴望中反复拉扯而衍生出的罪恶感。
  阳光正落在膝上的那支钢笔上,冷冷的金属反光,像她自己那层无懈可击的壳。
  那壳没有裂,但沉纪雯第一次怀疑,它值不值得。
  她活得一向平稳、周到,谁都挑不出错,包括她自己。但好像,凡事她都想得太清楚,走得太正确,必须正当,必须体面,必须能讲得出口。
  可感情这件事,从来讲不通理。如果这辈子注定会有一个人让她心甘情愿打破世俗,那人只会是他。
  回到庄园时,天色将暗未暗,佣人已经点了外廊的灯。她和往常一样换鞋、摘表、把包交给人,并未显出什么异样。
  餐厅传来汤锅翻滚的细响,晚餐准备好了。
  她没去。
  也没回主卧。
  只在楼梯间停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走廊另一边的那扇门。
  她走过去推开门,屋里没有异味,地毯刚吸过尘,书桌上的东西都没动。沉时安走之前翻阅到一半的一份报告还压着,页角折痕整齐。
  她没有开灯,借着走廊外漏进来的余光脱下风衣,把手表放进他原本放眼镜的那只陶瓷碟子里。
  然后她拉开床铺,侧身躺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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