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哀家和竹马掌印he了 第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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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万万不适合的场景里,闯入了一个万万不合适的人,又神色自如地说着仿佛理当如此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此时若是不用了这碗茶水,就颇有些事儿事儿的小气劲了。
  年纪轻轻拉不下面皮,和在这世上多混了许多年的周书禾比起来,只有被稳稳拿捏的份。他纠结片刻只得屈从,向外挪了挪身子,将两人的距离从一丈缩到五尺,侧身伸手接过茶碗,再不肯多近一寸了。
  周书禾也没再逼他,斜靠在木栏上,看他就着手上叮铃作响的镣铐,喝完了一碗隔夜茶。
  凉水润喉,嗓子里的干痛缓解了不少,但他还是不想说话。
  此时的沉默无关一个读书人遭逢骤变后内化痛苦的自我修养,也不是人物皆非再次相遇时的感怀惆怅。祁遇感受到的,更多是一种类似“人在河边走,忽逢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荒谬感,以及伴随而生的茫然无错。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她了,至少不应该在这里。
  第3章 祁遇
  “想吃哪个?”
  说话人声音有点含糊,像是在吃什么东西,接着又是竹木碰撞的声音。
  祁遇转头,见她正蹲在地上的布巾旁,把黄梨木食盒一层层铺开,嘴里还咬着一块唐果子。
  周书禾吃完点心,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见他还是不应答,叹了口气:“老人家常说有冤屈的地方容易生祟,我看这狱里真是有些邪乎,好好的人进来,这才几日,居然给关哑巴了。”
  “别这么说。”
  周书禾愣了一下,乍的听他开口不免诧异,有点傻气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那四个字像是只为了证明自己没哑巴似的,投入河中没了声息。
  好在少年人的心思没那么难猜,周书禾细细看他神色,又砸吧砸吧自己方才说的话,心里有了猜测:“你想让我不要说你的冤屈么?”
  祁遇指尖捏紧茶碗,她抓住了这人情绪上的变化,小心斟酌,“是不是喊冤的人结果不是很好。”
  她没有用“下场”这样可能更贴近现实的词。
  “如果提起这些让你不舒服的话,我就不说了,”周书禾低头又拿出一块手帕,装了几块梅花饼和蝴蝶酥,还是从木栏杆中间穿过,“你就把这当我的赔礼好了。”
  祁遇接过来,把布包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不舒服,是姨娘自己想不明白。她觉得我们湖祥祁家同京城那位二十年没走动了,没享过那人的福,凭什么要受那人的罪呢?她闹得太厉害,挣扎不从,还想带我和六妹一起跑,看守便一刀刺死了她。”
  周书禾听他话说得平静,心里反而感觉到一阵细密的疼痛,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学他的样子把腿曲起来坐着,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你是怎么想的呢?”
  祁遇看着她,认真的说:“这些日子我没事做,尽胡思乱想去了,所以有一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你要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就当感谢你今日的一饭之恩。”
  “那你别说了,”她歪头看着他,笑了笑,“我现在给你送点吃的,其实完全不够报你对我的恩义。只是我这人没什么良心,囫囵糊弄过去就当作报恩了,你若还要谢回来,恩恩相报何时了啊。”
  说完她又把下巴搭在撑着膝盖的胳膊上,想了想:“其实我应该对你更好点的,在你最难的时候放你独自吃苦,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但我知道你这人比谁都厉害,以前读书就是最好的,现在也一样,不管什么境遇你早晚都会成为大人物,我好像确实也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在吃食上做点文章,反正我也擅长这个。”
  和不敢妄想周书禾为什么愿意冒着女儿家名誉受损的风险也要来看他一样,祁遇同样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对她有过恩。
  但此刻他一点也不想去探究因果,只是在她理所当然的语气中,他突然感觉这万事万物,甚至包括这个残缺的自己,都还能变回过去那样平常的模样。
  就像从前一样,别人说他是神童,是骄子,大宁近两百年有几个未及冠便是举人的?这些人后来是如何打马御街前、赴了琼林宴,又如何封侯拜相,光耀门楣……
  他没有了。
  岭南十洲十三县,许多人知道湖祥有个年轻举子沦为了奴婢。
  诏狱里的差役敬他曾经的名声,给了他单独的牢房,在吃食上也比别的犯人好上许多。祁遇接受了他们的同情和惋惜,只是有一股火焰,旁人的悲悯越盛,烈火在他心里烧得越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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