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近处她的轻酣与远处洛河低吟,于他而言(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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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雪一路跑回河边的山洞,远远地就看见男人靠在洞口边,她草草搭起的遮帘已被他掀开一角。
  他正仰着头,望着素白无尘的天空出神,连齐雪靠近的脚步声也未曾察觉。
  齐雪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天,却品不出个名堂来,像只觅食归来的小松鼠钻进山洞,放下了药包才问他:
  “大人,您在看什么呀?”
  慕容冰自然地接受了“大人”的称呼,视线落向她:
  “你不是没空回来么?”
  齐雪憨笑:“没办法嘛……得给您熬药啊。”她戳了戳石台上的油纸包。
  他点点头,眼前这丫头能一人在山洞照顾他,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齐雪又把当日的《旦抄》恭敬地放在石台上,转身去角落生火煎药。
  慕容冰有些费力地用双手支撑着挪动身体,靠近石台,拿起小报来看,上边还萦留着墨香与齐雪衣襟下摆的温度。
  目光扫过日期,他心中了然,自己竟已昏睡了如此之久。
  细看小报所录,通篇皆是寻常政务与太子一系官员的歌功颂德,有关其他皇子行踪,尤其是慕容冰相关,半个字眼也无。想来是云隐有所应对。
  他再次望向洞口的天空,或许那抹小巧机灵的灰影不日便能寻到自己,但若这双腿能争气些,又何须如此被动地枯等……
  药罐里咕嘟咕嘟地冒泡,两个人都对弥漫的苦涩习以为常,齐雪蹲在火边取暖,忽地想起午后的事。
  “大人,您……听说过‘药奴’吗?”
  慕容冰正闭目养神,闻言眼皮也未抬,散漫道:
  “私蓄药奴,试炼未明之药,乃违反《明曜律·行医卷》的重罪。你问这些做什么?”
  齐雪有些仓皇:
  “那……若是事发,官府抓的是开方试药的大夫,还是……还是那些试药的药奴呢?”
  “自然是主使大夫。”他依旧淡淡地,“律法视被迫试药者为受害良民,若因试药致伤致残,官府有责延医调治,拨付银钱助其康复。”
  齐雪悄悄抹了把额角的汗,不知是火熏的还是吓的。还好,蹲大牢砍脑袋的都不会是自己。
  慕容冰虽未追问,心下明了。这女人突然问起药奴,又为自己弄来了对症的昂贵药材,许是委身做了什么。
  他选择沉默,佯作不知。
  可齐雪却不打算让他装糊涂。黄昏,已伺候慕容冰喝了药,她自己也打开小一些的油纸包,将朝阳蕊熬好,闷头灌下煎出的浓黑药汁。
  不过片刻,她脸色像个烂透的桃子黄一阵红一阵,手脚并用扑到角落的秽物桶边,呕吐如喷,喉间失控地涌溢苦嚎。
  山洞本也狭小,酸腐之臭让慕容冰紧皱眉头:
  “你去洞外吐。”
  齐雪气虚,说的话分毫未让:“不要,外头冷。”
  她心里真正计较着却是:我就要在你跟前吐,就是要你知道,我为你受了多大罪!看你腿好了,敢不敢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夜,因齐雪白日奔波忘了买吃食,二人都是空着肚子躺下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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