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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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殷诀不知怎的,突然闷哼一声,喉结滚动得异常艰难,片刻,呼吸声也变重。
  不会真被噎着了吧!
  陈景殊立即凑近看,结果却瞧见他的黑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为什么脸红?
  殷诀一边脸红,一边跟浑身发痒似的,不停蜷曲扭动,蹭得底下泥地窸窸窣窣。末了终于咽下那口西瓜,脸也更红,从脖颈一路烧到胸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手臂青筋暴起,五指猛地用力张开,重重揉捏他的手腕,另只手则狠狠抓了把底下的泥。好像这样身上就能不痒似的。
  陈景殊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但依照以往经验,殷诀脸红一定有问题。
  于是他停止喂食西瓜,身体默默离远了点,虽然手还被对方抓着不放,思考要不要叫醒令狐邬过来帮忙。
  但是殷诀这模样……陈景殊莫名想起小蛟龙,受伤时候总是躲起来。
  还是不要吧,现在的殷诀狼狈异常,应该不希望别人看见。他一声不吭躺在地上,脸色灰败毫无生气。原先的小蛟龙虽弱小,至少还会闹腾着胡乱钻地。但此刻的殷诀一动不动,沉寂到可怕,跟死在路边的野猫野狗没有区别。并且因为肤色黑,几乎被浓重夜色吞噬。
  幸亏是他陈景殊在旁边,六感敏锐,不然很难被人注意到吧。
  他就安静坐在殷诀身侧,守到半夜。把甘甜的瓜瓤一点点喂进殷诀嘴里,然后把冰凉的瓜皮贴在他额头和手心降温。
  夏夜寂静,只有蝉鸣声时断时续。陈景殊不知道狗獾出现没有,他的手被攥着,没法扭头看整片瓜田。希望明日殷诀早点醒来,不然被令狐邬看到,他不仅要解释为什么没抓狗獾,还要说清他一整晚跟殷诀呆在瓜田里干什么。
  估计怎么解释都很奇怪吧。于是陈景殊喂瓜动作加快,把更多湿润凉爽的瓜皮贴到殷诀的脖颈、腋下和大腿。还在他脑后垫了些松软的泥土,以免又噎着。
  夜风吹过瓜田,陈景殊昏昏欲睡。不知过去多久,他听到一声低哑的呼唤:
  “师兄。”
  陈景殊赶紧查看。殷诀终于有点清醒,但清醒的不多,费力掀开眼皮,眼光聚焦很久,才对上他的视线。与昏睡时候的失控相比,现在的男人又变成了熟悉的温顺,滚了滚喉结,呢喃说:“师兄,甜。”
  应季的西瓜当然甜。陈景殊无语,无助地看着满地瓜皮,不知道吕老汉会心碎成什么样。转念一想,吃都吃了,也不差这一两个,大不了明早搜刮集市,把最大最贵的西瓜种田里。于是他问殷诀:“还要吃吗?”
  闻言,殷诀的脸突然泛起红晕,带着几分羞涩地点点头。
  陈景殊心里发毛,怀疑他被烧傻了。
  第三十五章 瓜田月下(二)
  因为殷诀前言不搭后语。
  “师兄,我做了个噩梦。”他声音嘶哑,目光涣散,却努力看着陈景殊的脸,“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我总是很难过……”
  陈景殊也很难过,因为他的手腕要断了,道:“我懂,你先松开我。”
  殷诀好像才发现手里抓着人,松开他,继续恍惚不清地说:“只有师兄在身旁,我才知道快乐是什么滋味。”
  东方泛起鱼肚白。陈景殊时刻注意后方茅屋内的动静,顺口问:“什么滋味?”
  殷诀好像真被烧傻了,直愣愣看着他,忽然没头没脑道:“师兄,你眼里为什么有星星…比月亮还亮…”
  太阳马上就升起来,哪还有什么月亮。陈景殊摘掉他脑门焉掉的瓜皮,探了探体温,发现也不烫啊。
  他道:“不管月亮还是太阳,你先起来洗洗吧。”殷诀浑身快被西瓜腌入味了。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让师兄快乐,怎么不让师兄厌恶……”殷诀显得有点沮丧,黑黑的面容因为失落而难得的发白,“赵姗儿能做的,我都可以。”
  不,你不可以!陈景殊又催他,“你别说话了,快起来洗澡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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