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桃花照玉鞍 第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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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渐渐地,却是被他讲的内容吸引。
  顾灼自小听的学的多是兵法战史,祖父爹娘亲自教她,那才是她听了便觉得热血沸腾的东西。
  北疆没有名士大儒,爹爹给她请的夫子回回都说得她昏昏欲睡,夫子讲不出什么东西,她只好先背下来,经历了事才慢慢懂了意思。
  可经史子集由傅司简讲来毫不枯燥,他言之有物,鞭辟入里。
  真正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更让她惊喜的是,傅司简有些剖析虽与古籍所言相左,却与她不谋而合。
  “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1,唯半言是矣。民非不患寡,而无计除寡。唯除寡且除不均,方能安天下定民生。”
  顾灼从小看惯北疆荒芜,她第一次跟夫子学这篇时便问夫子,百姓怎么会不担忧穷苦呢?吃不饱饭穿不暖衣,遇上饥荒易子而食,何来天下太平?
  夫子也是北疆人,看着父辈子女清苦一生,哪能不明白她是何意。她记得夫子良久不言,最后只沉沉叹了口气。
  其实她知道夫子最后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先贤是这么说的。”可她觉得先贤的话只后半句说对了,贫富不均确实是忧患。
  寡与不均都易祸起萧墙,需双管齐下,不可偏废。
  她去问爹娘,爹爹摸着她的脑袋:“夭夭说得对,再则,寡贫不只是内忧,还易引得外患。养不起将士武器,则群狼环伺虎视眈眈。”
  娘亲抱起她,点点她的小鼻子,又补了一句:“不事生产而重税以富国库,是大忌。”2
  顾灼被傅司简的温文尔雅从回忆中拉出时,他正说着“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3
  五年前与北戎一战,顾家可不就是差点“死于安乐”。十几年的相安无事、北戎王庭内部的权力争夺,让顾家军失了本该有的忧患意识。
  顾家军虽训练不减,却未花心思研究新的战阵,可北戎记熟了与顾家打过的每一仗。
  顾灼定定地看着一丈远的傅司简,博古通今,惊才绝艳。
  他哀民生多艰、愿苍生保暖、求天下长安,顾灼第一次不是因为他那副惑人的皮囊而对他生出心思。
  她知道,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
  一开始讲学时,傅司简看着就在他面前不远托着腮的顾灼,觉得她实在可爱。
  听闻父皇曾被皇祖父送来北疆历练,他不由得想,父皇若是也将他送来,说不准能与小姑娘青梅竹马,看她从垂髫总角到豆蔻及笄,许是还能见着在学堂捉弄夫子。
  可顾灼越来越心无旁骛地专注盯着他,就像她眼里只有他一人。
  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似是藏着什么吸引他沉沦靠近。
  第19章 戒色
  “‘民为邦本,本固邦宁’乃华夏民本之源,圣人皆以为然。子曰‘君以民存,亦以民亡’,孟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荀曰‘水则载舟,水则覆舟’,颠扑不破,概莫能外。”1
  他终于讲完最后一句,终于能心无二用地看她。
  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眸子忽闪着,灿若星辰,撩人心怀。
  傅司简荒唐地想吻她的眼睛,让这波光潋滟只为他一人所见。
  他心下叹了口气,还不是时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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