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秋水 第6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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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周伯。”
  “我省得。”
  说罢,起身掀了门帘。竹径里堆了雪,靴底落上去发出些咯吱动静,他踩着,头也不回地踏了出去。
  人人都当他是提防未进门的庶母幼弟夺了家产,可真相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世间诸事哪有这般巧,周牍叫猪油蒙了心,才会一意孤行地栽进去。
  若这当真是靖王设下的彀,那的确是把好算盘。
  既往府中安插了人手,又能叫他们父子离心,天底下再没有这般一箭双雕的好事了。
  园子里的枝叶落了大半,残破的翠色叫雪掩着,月只冷凄凄一弯,落在上头,霜影儿一般。
  这园子原是周牍掌家之后才修的,为着庆贺叶夫人生辰,里头一草一木都是按着她的喜好而植。
  西南角处栽了几株红艳艳的相思子,叶夫人在时,每每爱采了,装进荷包,或是穿成络子在腕上戴着。
  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斯人已逝,园子空留,来日进了新的女主人,只怕那几株相思子也留不下了。
  周潋胸膛里像是堵了团尘雾,喉咙塞着,闷闷地喘不过气,连眼眶都隐隐发热。
  青梅竹马,少年相守,那些叫人念念不忘的情爱,当真是轻得一阵风一般。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抵进掌心,那样鲜明的疼,叫他无论如何都忽略不掉。
  蓦地,他在石径上停下,靴尖碰出一蓬雪雾,转过身,朝着寒汀阁快步跑去,袍角叫风扬起,翻卷不住。
  他想见到那个人,万分地想。
  ***
  寒汀阁。
  谢执那日穿的一袭斗篷过了水,阿拂正拎了汤婆子,喷了烧酒,细心地沿着边角一点一点地熨烫平整。
  他披着件轻裘在矮榻上窝着,雪白毛绒的一团,远看,像只冬日里躲懒的小兔。
  炖盅里盛着雪梨银耳燕窝,他拿手捧着,小口小口,吃药一般地呷。
  “那位周少爷,”阿拂一边熨,一边忍不住抱怨,“也太不会照顾人了,”
  “知道您喝醉了,送您上楼,也不晓得替您将斗篷和外衫除了。”
  “皱成这样,也不知您醉的时候怎么折腾得呢。”
  谢执:“……”
  他半点也不想回忆起来那斗篷和衣裳究竟是如何弄皱的。
  不知情的小丫头犹在絮叨,“还将您一人留在这儿。”
  “早上回来,连人影儿都不见了。”
  “便是他自己不愿,好歹派个人来守一守呢?您都吃醉了,还将您这么撂一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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