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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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雨让贺霄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胸膛起伏着,沉默凝视着帐篷上那个气焰嚣张得快要烧起来的男人,还有他肩上的那把凶悍的铁伞。
  千机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沈北陌这口恶气总算是舒出去了,也知道见好就收,毕竟是人家的大本营,没再惦记粮仓,撂完这句之后便再次挥动铁伞,借风滑进山林间,窜走了。
  不多时,被佯攻引出去的李恪带人策马赶回,一听沈北陌三个字就气冲脑门,就凶神恶煞倒提着鬼火刀要来找他干架,却是扑了个空,只看到了正在收拾残局的一众士兵。
  “二爷!那沈北陌跑了?”李恪气冲冲进门,见军医正在给贺霄包扎手臂,登时一愣,“二爷您受伤了?”
  油灯下的男人神情极其冷静,沉声道:“不碍事,皮外伤。”
  军医光看伤口都是忍不住后怕道:“将军这几日注意别沾水,这兵器实在锋利,只是擦碰都能切出这么深的刀口,若您慢个一星半点,只怕手臂就难保了。”
  这话没惊着贺霄,倒是吓着李恪了,登时冲上前来询问:“不会影响二爷日后练武吧?”
  军医道:“小李将军放心,只要好生休养,便能痊愈。”
  军医离开之后,贺霄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二爷,你跟那沈北陌交手了?是他伤的你?”李恪问道,“他一个人来的吗?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他应该是特意回来拿千机伞的,那日在山谷里他将伞.兵沉在了水潭里没能带走,可惜我们一直没发现,错失良机。”
  李恪一脸惊讶,显然也是懊悔万分,“那真是可惜了,这等神兵,若能缴获……”
  “千机伞这种东西,不是拿在谁手上都有一样威力的。”经此一战,贺霄对沈北陌这个人也重新有了相当的肯定与重视,“撇开心性策略不谈,能将伞.兵练得如此臻化境地,是个相当可敬的对手。”
  他缓慢转动着手臂,盯着纱布思考道:“有什么办法,能克住他的灵活性就好了……”
  灼灼烈日将树叶都烤得卷曲起来,除了大凤山上的军队之外,楚军还分了一部分兵力压阵在一线峡口,两条线路不管是打通了哪一条,都能顺利将南邵收入囊中。
  是日清晨,沈北陌撸着袖子正带着将士们加铸栅栏墙,楚军占领的大凤山的高地,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要防着他们出些鬼点子从上坡砸些滚石之类的玩意下来。
  异族人不怕晒,其他几个将领这两个月的烈日下来人都黑了一圈,沈北陌变化却是不大,不戴恶鬼面的时候,在一帮子糙老爷们中间,多少显得有些细皮嫩肉的。
  但她身上那股子悍劲这几年是越来越盛了,样貌再如何俊逸漂亮,只要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能盯得人汗毛直竖,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察觉到她身上那种神秘危险的气味。
  “将军,斥候来报,楚军分了一小支二十来人的骑兵,往西北坡去了。”前线的哨兵风风火火赶回来报信。
  “西北坡?”沈北陌蹙眉,大凤山的西北坡漫山遍野长的全是蝴蝶针,别说是楚军这种没见过的外地人了,就连南邵最有经验的那些老神医,一辈子上山采药都是要避开西北坡的那片玩意。
  “千真万确,就是西北坡,还带了两大车黑布蒙着的东西,看防护措施,里头八成是火油。”
  钟子柒听到这看向沈北陌,猜测道:“怕是看中了西北坡地势,要烧出路线来。真是没见识过蝴蝶针的厉害,也不想想,为什么咱们能放心大胆薄弱防守西北角。”
  “他要送礼,我还有不收的道理。”沈北陌将肩上的大斧子甩给身边的将士,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利索地招手点人:“神策军魑字队的跟我走。”
  大凤山的西北坡前,李恪一个大喷嚏打出来,鼻头已经快被他给揉红了,赶紧又再将防护面罩拉紧了些。
  他嫌恶道:“南邵山里净长这些稀奇古怪的鬼东西。”
  车轱辘压过草叶,一株株蝴蝶草针挺立在山林间,不过膝盖般高,花冠上没有花瓣,长满了白色绒状的小针,因为太轻了,稍微一点气流涌动就能飞起来,转悠着像高高低低的蝴蝶。
  这种草针上面沾着花粉,飘起来连空气中的气味都让人鼻子眼睛直痒痒。
  李恪打马凑近前面的贺霄,询问道:“二爷,他会来吗?”
  贺霄骑在马背上,玄黑的劲装越发显露了他极具力量的体魄,一张黑面罩蒙在口鼻之上,越发显得目光深沉危险,“这种小规模对抗最能发挥单兵优势,他能忍得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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