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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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希心间微动,一旁卫傥已经刷开电子门锁,招呼她一起进鸽舍。惟希记得是自己是以他的助手身份上来的,连忙跟着卫傥走进豪华的鸽棚。鸽棚内的通风采光极佳,因事先已经打扫过,故而虽仍不免有禽类养殖场所特有的味道,但并不浓烈刺鼻。惟希还留意到无论投食还是喂水,亦或温度湿度,都已经采取全自动化操作,由电脑控制。惟希不由得感慨,富豪连养宠物的方式都与众不同。
  卫傥在前带路,领着惟希在数量众多的鸽笼之间穿行,来到一处明显新添设的金属笼前。他停下脚步,卸下搭在肩膀上的工具包,拉开尼龙搭扣,取出两个摄像头,交在惟希手里。又慢条斯理地自包里搜出若干工具。
  惟希睇了一眼已经到处都架有监.控设备的鸽舍,到底忍不住,问:“为什么这只鸽笼要格外装监.控?”
  卫傥挽高衬衫袖口,攀上金属鸽笼,一手抓住鸽笼的金属横梁,一手伸向惟希,勾勾手指,示意她递一个摄像头给他,一边解释:“这次要从比利时引进一批詹森系种鸽,先在海关隔离检疫,通过检疫后在鸽舍内也要有一个适应过度期,需要时刻关注。”
  惟希点点头。她对信鸽所知有限,但从大亨如此细致对待多少可以看得出,这批将要到来的种鸽,恐怕价格不菲。
  卫傥有条不紊地安装好摄像头,又将鸽笼一角已经事先预留出来的线路接入摄像头,这才自鸽笼轻轻跳到地面上,朝监.控挥了挥手,摄像头随着他手部的动作来回转动了一下。卫傥收拾好工具,招呼惟希,“走罢。”
  惟希随他回到顶楼公寓,卫傥检查了一遍已完成系统升级的监.控,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之处,又仔细交代中年阿姨,如果监.控设备出现异常,就即时拨打电话找人前来维修,便与惟希告辞出来。
  走出公寓,卫傥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征求惟希意见:“吃过午饭了没有?没有的话,一起罢。”
  惟希被他腕子上低调的德国表吸引了片刻的注意力。这是一只世界顶级的德国传统家族品牌的手表,一直坚持只使用自家当世罕见的德国银机芯,辅以极具德国古典特色的四分之三夹板配鹅颈式微调装置,并且只生产金与铂金两种表款,其品质完全可以与数只顶级瑞士牌子相抗衡。
  至今还开着二手甲壳虫的惟希之所以对这款手表知之甚详,完全是因为不久之前她刚刚处理过一桩匪夷所思的保险索赔。投保人是本城一位人将古稀的富商,在长子年近四十岁,发妻故去将近二十年后,新娶了一位才二十二岁的娇俏车模。老夫少妻新婚自然是蜜里调油,不久小娇妻便怀有身孕,十个月后为他生下老来子。老爷子对这快七十岁又得的小儿子喜欢得不得了,像宝贝眼珠子似的。很快小儿子长大得能爬能摸,能跑能跳,家里的古董物件就开始遭殃了。有一回趁老爷子赏玩收藏的世界名表去接电话的间隙,小家伙爬上皮椅,将转表器里的若干块昂贵手表一一扔向不远处大理石面的茶几。老爷子听见响动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欲哭无泪地找保险公司索赔。接险后惟希按例到现场拍照存证,又走流程请钟表鉴定专家来一起定损,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富商收藏的名表里有半数竟然是赝品,市值加起来不超过十万。
  富商哪里肯相信啊?又专门从香江请来名表鉴定大师,得出的结果也与保险公司的鉴表师相同。富商大怒,他这些名表都是在原产地专卖店购买的,悉数附有鉴定证书,这下变成西贝货,肯定是家里出了小偷!后来经过缜密调查,逐一排除嫌疑,最终目标锁定在老爷子的长子身上。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直认不讳,因为嫉妒父亲对幼弟的疼爱,嘴里总是说要把什么什么留给幼弟,而他从小就想得到的东西也包含在其中,他一时气愤,就陆续把并没有刻意上锁的转表器内的手表调包了。
  后来的事就是富商的家事了,惟希隐约听说富商立了遗嘱,并将公司大权移交给长子,自己则带着娇妻幼子长住欧洲享清福去了。不过这都是后话,惟希当时被短期内灌输了不少关于顶级名表的知识,至今还为一块手表的价格能抵得上一辆豪车而咂舌。
  惟希笑一笑收回自己的目光。这低调的品位,真是拉开本城若干以追求十八线小明星而出名的土豪一个太平洋的距离。
  卫傥注意到她在他手表上停留片刻的视线,“上个月傅老爷子家的名表案是你处理的?”
  惟希点头,“颇长了见识。”
  卫傥看见她的黑发在正午的阳光下随着她的动作而漾出一圈柔和的金色光芒,心间柔软。稍早他在别墅小区门口看见她,大约是走得有些急,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鼻尖上略微泛着油光,站在铁门前轻轻咬着下嘴唇,苦恼而无助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地就想替她解决一切烦恼。
  “年末有一场世界名表会展,到时候一起去。”
  惟希先是一愣,随即大力点头,“好啊!”
  chapter 16虾酱炖豆腐3
  卫傥驱车载惟希到十分钟路程远的一个小馆子吃饭。饭馆只得两开间门面大,装修也十分简单,门楣上挂着一块烟熏火燎久了的牌匾,写着“卓老头”三个字,与左右两间川湘菜馆的装潢一比,显得有些寒酸。
  此时已过了饭点,临街的一排人行道却仍停满了各色车辆。惟希随卫傥走进“卓老头”,才发现这不大的小馆子里竟是食客盈门。店堂内支着六张老式的八仙桌,客人坐的都是最古朴的木制高脚条凳,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儿,让有些饥肠辘辘的惟希挪不动脚。
  卫傥拉着她绕过门口的几桌客人,来到里头一张角落里的桌前落座。厨房里出来一个端着盘子传菜的小伙子,看见卫傥,用带着浓重潮汕口音扬声朝厨房里喊:“卫大哥来了!”
  话音一落,后厨里火车头般冲出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口中迭声叫着“卫伯伯!卫伯伯!”,像两颗小炮弹直直投进卫傥怀抱。
  有老食客假意吃醋,“大雄小雄对赵伯伯就没有这么热情,赵伯伯不开心!”
  厨房里一位精干的白发老人家用腰里系着的白围裙擦着手走出来,闻言朗声而笑,“大雄去端一碟炸螺尾给赵伯伯下酒!”
  说罢朝卫傥惟希这一桌走来。惟希注意到老人家行走间稍微有一点跛足,若不仔细看,并不容易察觉。老人来到跟前,笑声朗朗,“卫先生很久不见,一向可好?今天想吃点什么?”
  卫傥转而征求惟希意见。
  惟希看了看简单的餐牌,“来份招牌焗芋头饭,一例三菌汤。”
  卫傥一边把坐在他腿上拧来拧去的小雄扶稳,一边又点了虾酱炖豆腐和清炒芥蓝,“时间匆忙,今天就吃得简单些。”
  “好咧!”老人家应下来,“卫先生今天来得正好,我新做了一罐秘制虾酱,刚巧可以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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