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有枪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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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不能失了法兰西的体面。
  “啊,是的。”弗朗索瓦转身指向占据了整面墙的巨作。“这幅画描绘的是1804年...”
  而这突然一停,正让鲍思平停在了窄廊入口。
  身后的人来不及收脚,十多个人影瞬间挤成一团:汪伪代办撞到了盖世太保的枪托,日方保镖的军靴踩在了维希官员的裤脚,南京来的随员们在听到女孩那句“这皇冠上的珠宝可以买下半个巴黎”时,更是争先恐后往前涌…
  护卫阵型骤然被挤开了一道缝。
  此刻俞琬微微侧身,像在给贵宾让出最佳观赏角度来,这的确让鲍思平眼前亮了几分,也在短暂混乱里,为二楼提供了一个绝佳射击窗口。
  就是现在!
  二楼阴影里,十字准星已停在鲍思平后脑勺,可就在温兆祥即将扣下扳机的刹那,目标忽然竟紧跟着俞琬后退,像块膏药般黏在了她背后。
  “该死!”温兆祥的手指猛然僵住.
  瞄准镜里,鲍思平俨然把女孩当成了人肉盾牌,从这个角度狙击,不但不能杀害目标,还会百分之一百伤及同伴。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温兆祥像道影子在二楼廊柱间游走,他先后换了四个狙击点,可再也没有哪个角度,比得上刚才拐角处的窗口。
  更让人心头发紧的是,那些盖世太保显然对卢浮宫了如指掌,他们目光不断扫过穹顶夹角、雕像后方等所有可能的制高点,右手也始终按在枪套上。
  风衣男人的心沉了下去。
  他并非是专业狙击手,所以在制定计划时,安排了手下声东击西,这样才能趁对方安保转移注意力寻找机会,可临时清场和鲍思平近乎本能的反刺警觉让他们陷入了被动。
  他知道,如果强行开枪,非但伤的是他人,安保人员也会在第一时间锁定他的位置。任务失败不说,他们都会陷入绝境。
  温兆祥收起枪,最后看了眼众星拱月的目标,顺着暖气维修通道消失在卢浮宫中。
  ——————
  暮色像一匹浸了血的绒布压在巴黎天际线上,平日里热闹的河面静得出奇,唯有艘通体鎏金的游船逆着水流移动着。与普通游船不同,它的甲板上铺着红毯,船头船尾,几个穿制服的人背手而立。
  这艘船还有个特别之处,它是今夜塞纳河除清淤筏外唯一获准航行的船。
  “今天诸位不必拘谨,权当家宴。”主位的男人发了话。
  围坐的人纷纷举杯,杯沿碰撞的轻响里,“请”字此起彼伏。
  和午宴不同,此刻围坐在长桌旁的清一色东方面孔,他们操着南腔北调的官话,除鲍思平和汪伪驻德代办,在座的还有四位巴黎侨界领袖。
  原本是请了八位的,可有的说“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有的托词“幼子发烧,连夜照料”,终究一半人没到。
  俞琬依然以翻译身份坐在鲍思平身旁,时不时帮他与侍者和盖世太保沟通着。
  而这次,女孩扫了眼对面祝酒的温兆祥,她会配合“叔叔”,还有巴黎站全员,酝酿最后的刺杀。
  这次,他们有且只有一次机会。
  对鲍思平来说,这场晚宴也并非只为游览,他此刻正唾沫横飞着:“…只要支持汪主席的事业,日后大东亚共荣圈建成,诸位都是有功之臣,名利地位,应有尽有。”
  “反之——”男人陡然拔高了声音,意有所指地盯向缺席者的空位。“就是逆潮流而动,与大势为敌。”
  主宾致辞后便是中式特色的推杯换盏,即使拘束如他,回到让自己打得起官腔的环境里,也放松了许多。
  卢浮宫到处都是回廊,他总疑心那些雕塑的阴影里藏着枪口,但现在,这船舱四面环水,上船前所有人都经搜身,杀手还能从天而降不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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