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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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的失误,早知道这么远,我该问一下具体地址的。
  霍闻泽说着,把手中的花束递给他。
  奚迟低头端详了一下,花束的主花是白玫瑰,月光般清冷皎洁,周围枝叶和淡蓝色的配花为衬,整个作品极为简洁,却像会呼吸。
  最与众不同的是包装纸,不是往常鲜花那种包法,而是剪裁得有了高低深浅的层次,蓝底的纸薄如蝉翼,上面是像瓷器一样的冰裂纹,逼真到摸一下都会被划伤,整体像是一个冰冷而剔透的花瓶。
  他这样对艺术毫不敏感的人,都发自内心觉得很美。
  很特别。他评价道,这种纸我从没见过。
  对于任何一个创作者,特别是很高的夸赞,对面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是我自己画的。
  奚迟稍带诧异地抬起头:是你画的?
  花束本身的制作其实不久,主要是画这个画了点时间。我的本职工作是绘画,有时候会觉得沉闷,就在画室下面开了个花店。
  奚迟接过他递来的名片,烫金的手写字体印着的名字是霍以辞。
  他忽然感觉有一丝眼熟,霍以辞,他在记忆里搜寻着,猛地灵光一现。
  有一次他坐霍闻泽的车,在副驾驶的储物屉里找个东西,无意中看到一本画展的小册子。他当时觉得疑惑,因为霍闻泽并不是会悠闲逛画展的人,霍闻泽余光瞥见他拿起这本册子,眼神略显慌乱地解释是朋友给的。
  那个举办画展的画家,就是霍以辞。
  他以为是霍闻泽的某个亲戚,也没再追问。现在看来,霍闻泽知道霍以辞这个人格存在,并且在关注对方的情况。
  那霍以辞认识霍闻泽吗?
  看他盯着自己的名片,霍以辞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奚迟不动声色地把名片装进口袋,先问了别的问题,你知道送我花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霍以辞饶有兴味地告诉他,我早上下楼,发现门口有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叠钱,一张印着你名字地址的纸条,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订花的。
  着实神秘得令人毫无头绪。
  你有没有看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霍以辞突然问。
  看过。
  奚迟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他明白了霍以辞的意思。
  他大学的时候总是泡在图书馆,除了看专业书籍之外,偶尔也翻看书架上的闲书。
  这本书所写的极致疯狂的暗恋,说实话他至今都不能理解。
  仅仅是十三岁时的惊鸿一瞥,就能使少女用短暂的一生爱慕一个男人,她在黑暗中呼吸着他的一切,他却到最后也不知道她是谁。
  她所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他每年生日的时候,在他房间的蓝色花瓶里插一支白玫瑰。
  雨越下越大,敲在头顶的伞面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
  奚迟捧着手中的花束,墨色的眼眸像雨雾般清冷,说道:我始终为你而紧张,为你而颤抖,可是你对此毫无感觉。就像你口袋里装了怀表,你对它紧绷的发条没有感觉一样。这根发条在暗中耐心地为你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它听不见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它那滴答不停的几万秒当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1]
  他也没想到自己记得这么清楚,大概是好学生的基因被触发,居然背了出来。
  霍以辞会心地一笑:这就是我制作它的灵感,白玫瑰与蓝鸢尾,纯洁而绝望的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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