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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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新拿起了笔,在纸上写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风声也没有,也没有人说话。
  “你年纪不大但是看得出来你比同龄人聪明很多,一定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因为你是病人,再理智也会被激素控制。”白大褂按下了笔的弹簧,把黑色的圆珠笔夹在了胸口的口袋上。
  他僵硬得像被遗弃的雕塑。
  “这个治疗需要你家长配合,因为最大的问题不在你,而且到底是你推的还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还要等她愿意开口接受治疗才知道,也不能草率地下判断,待会儿叫你妈妈进来吧。”
  白大褂起身了,他立刻回神放下袖子,指甲蹭了一把牛仔裤,但指缝里仍然留有血迹。抬头,她复杂的目光看向自己,不是同情也不是蔑视,他并不懂这个眼神。
  “我不会告诉你妈妈的。”她说。
  有时候桓难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里到底在传达什么信息,别人都好像直接洞穿了他的潜意识一样。
  有一种自己都还未读懂自己就先被别人看穿了的感觉。
  在陈敏和白大褂谈完话后就给桓难办理了住院手续,整个过程谁都没有说话,医生没有直接告诉他自己得了什么病,但是他看到检查报告单了。
  明晃晃的精神分裂症。
  他没有多大反应,甚至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结果,因为比起真实地杀死因果()次,还是被别人觉得是精神病来得好。他自己也在合理化这个结果,正当他趋向完全认可的时候,那个目击证人来到了他的病房。
  令吾看起来很想上手先把桓难打一顿,但这里是医院,他还是忍住了。
  桓难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手里拿着一本很破旧的书,令吾看不到封面,看起来是医学类的,因为里面画了人体结构,应该是找护士随便拿的,真亏他何时何地什么书都看得进去。
  翻过一页,令吾仍然没有出声,桓难便先开口了:“因果还好吗?”
  “你有脸问。”令吾追着他的问号讽上来。
  “应该是好的,不然你早该打我了。”他语气平平淡淡的。
  令吾拳头都蓄势待发了,看到他那平淡的样子反而松了下去。
  “确实不是你推的,对吧。”
  桓难一直把视线埋在书里,直到令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瞧他。
  “我自己都不信,你还信我。”他扯着嘴角说。
  “我只是觉得你不管怎么样都没有理由伤害她。”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令吾支支吾吾半天也没个说法。
  “是我,”桓难低下了头,不看他,“但是不是我也没那么重要了。”
  因果已经“死”了。
  谁推的,她自己跳的,不小心摔下去的,终归是砸进了泥土,被阳光曝晒着,然后带着残存的魂魄,被包裹成一具木乃伊,躺在那里。
  他得救了,因果却陷入了万劫不复。
  令吾好像又说了什么,但桓难完全没有听进去。
  他只是回想着她的眼神,手臂又开始发痒,嘴里开始念叨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令吾抓着他的肩膀把他给摇醒了,他才隐约听到自己说的最后几个字。
  ……我该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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