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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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有点没意思,也有点庆幸。
  校医说的老师应该就是岳嵩文,我在床上扶着粗粗固定的右胳膊傻躺着,过一会岳嵩文来了,把我捞起来,“走吧。”
  我恍惚着说:“老岳,我怎么这么命大,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岳嵩文“嗯”了一声,敷衍我胡言乱语,然后回身给校医打了招呼,把我带出校医院,他那辆宝来就在校医院门口停着。我觉得这小破车可亲极了,坐上那破破的座位,我感觉蛮安定的。
  岳嵩文把车往市一院开,一面开一面打蓝牙电话,好像是联系那边的熟人,到了医院即刻就有人来迎我们,我照了片子,浑身上下还被人捏来摆去的问疼不疼。岳嵩文陪我在放射科,我躺在床上他站在一旁,过一会护士把照好的片子给医生,医生把我看明白了,让我去打石膏。
  还真只胳膊有问题。
  岳嵩文说:“在校医院检查过一次了,怕不准确才来的一院。”
  还当着医生的面,他应该是岳嵩文的熟人,外科的副主任。刚刚岳嵩文带着我进来时他就在看了,眼神挺暧昧。我忙说:“谢谢老师。”
  岳嵩文眯了眯眼睛,没说什么。
  我打上石膏了,坐在外科科室外的铁椅子上仰头看老岳,老岳低着头打量我,我寻思和他说点什么,老岳先问了:“饿不饿?”
  我真有点饿,刚刚吓得把力气都抽了出去,老岳说,走吧,先吃饭。
  我不太想和他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又没完没了了,我说:“岳老师,你不是有约吗?”
  岳嵩文看表,“晚了,赶不过去。”
  我说:“唉,真是麻烦您了。那您身上有钱吗?”
  岳嵩文说:“干什么?”
  我说:“您借我点,我的包好像摔的时候丢教学楼了,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岳嵩文说:“你的包在我车里。”
  我说:“那太好了,我跟您去取车。您回去,我自己打车回学校。”
  岳嵩文说:“不吃饭了?”
  我说:“您帮我这么多,还误了您的约,我哪好意思吃您的饭。”
  岳嵩文笑了,“你要觉得过意不去,饭你来请。”
  我只能说:“啊。好吧。”
  也许是我的不情愿太过明显,岳嵩文问:“不愿意吗?”
  “愿意,愿意。”还想着又欠他一人情,要真能拿这饭抵了也好,就怕不是这么难得。说我也真不争气,怎么在别处倒了霉,最后还是落他手里。
  岳嵩文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手就没放下去,一直压着我进了车里。我对着车窗匆匆照了下我的影,我的胳膊蠢蠢的挂在脖子上,一点也不潇洒。刚刚在医院里我问医生多久能好,他说半个月看看情况吧。见我特不乐意听这个答案,还劝说我从栏杆上翻下来就摔个胳膊,算是万幸了。
  我想想很是这个理,“万幸”“庆幸”之类词语是我最近使用频繁的心理活动。被金培元整了没得病,我庆幸;从岳嵩文手指缝里溜走,我侥幸;从楼梯上摔下来没什么大事,我万幸。我才知道我有做乐天派的潜质,可不是那个因为被哥哥性侵就抑郁的不成样子的小破孩了,越长越出息,也是幸。
  岳嵩文带我去吃饭,给我点了个棒子骨汤看我喝完,揶揄我的意思。但汤挺好喝,我乖乖喝完了,岳嵩文问:“这幅样子,下午还去得成机场吗?”
  他算是说中我的心事,我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是实在不敢回去的,尤其是奶奶还家里等着我,我这样回家只会让她担心。
  我说:“算了,养好再回去,反正我租的那房子暑假也收着钱。”
  侍者来上了菜,岳嵩文持起筷子,夹了块芹菜,然后看我打石膏的胳膊,也许我形态着实凄惨,这块芹菜他转手塞我嘴里了。我有点受不了,把芹菜嚼了嚼咽下,下一块就接着来了。我抿着嘴躲开,岳嵩文把筷子放下,叫来侍者给我点了份煲仔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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