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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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茶杯后,他将视线放回书页上,正好落在第三章的几个字上。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岑远在心里轻轻念着,情不自禁地又往邻座的人偷偷看去。
  究竟该说,是这诗写活了人,还是人演出了诗呢。
  这天刘太傅都讲解了些什么,岑远几乎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
  等太傅走后,他见晏暄正一个人默默收拾着桌上的书册,想着要去会会这晏家的小公子,结果还没起身就听身后交谈声传来。
  老四,你这带回来的话本还真是有些无聊。今日又看了一整堂课话本的三皇子道,就是关于这里面写的峥族,我倒是有些兴趣。
  三哥竟然不知道?四皇子道,就在大宁往西的一个地方。据说那里的人长相与我们有异,文化也与大宁大不相同。不仅行事野蛮,甚至好用火刑!听说那晏家
  他话音一顿,似是刚想起来今日起这太学堂里多了个人,往晏暄的身上瞟去一眼。
  见对方的背影没有任何松动,四皇子又压低声音,与三皇子耳语道:三哥不知道吧,听说晏将军的夫人就是峥人。
  说到这,他往晏暄的方向再次悄悄投去一瞥。虽然刻意低声,但四皇子也不过是刚过六岁的孩童,哪能完美地控制住自己,加之本就心有不屑,不自觉中就放大了些许声量:前几日出宫买来这本话本时,我还见过一眼晏夫人的画像,长得极美,就是可惜红颜薄命,因为难产没了。
  他瞧着晏暄一边道:听外面的人都说,这峥人天生命中是带煞的,与汉人相斥,更与天家相斥。三哥你说,这要是一半峥人一半汉人
  砰!
  四皇子话还未完,就硬生生被一记拍桌声打断。
  岑远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垂眸看向后排,而那两人被拍桌声吓到,条件反射往后一倒,仰头望去。
  岑优。岑远幽幽喊着四皇子的名字,明明还未变声,语调中却已经初显威严:我记得昨日来太学堂的时候,似乎没见你舌头长这么长了啊。
  四皇子一哆嗦,老老实实喊道:二哥。
  岑远道:要不要我去和父皇禀报一声,说你这舌根都快嚼烂了,干脆割了算了。
  二哥
  二哥!你别欺人太甚了!三皇子已然回过神来,猛然站起,将四皇子拦在身后,我们好歹还是兄弟,而那就算是晏大人之子,也不过是个外人。难道你今日就是要为这么一个外人,去父皇面前告弟弟们的状吗!
  岑远道:若不是你们两人非要堂而皇之地在这太学堂里、在本人面前谈论这些传闻,我又何来机会去告这笔帐。
  闻言,三皇子便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刚收拾完书本正要离开的晏暄,哼笑一声道:恐怕那个本人根本就不屑二哥你为他出头吧!
  仿佛是顺应三皇子的话,晏暄行至三人身旁,礼貌行礼: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在下先行告退。
  说罢,他甚至没有抬眸去看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便拿着东西转身走了。
  看吧。三皇子满脸写着果然如此,二哥,我和老四左右不过就是一句玩笑,再说了,我们也没有指名道姓说那谁的不是,你如此认真做甚!
  岑远一时没答,低头从对方几案上凌乱的书本下翻出一根毛笔,用笔杆在三皇子额头正中用力敲了一下。
  疼!三皇子捂住额头,二哥你干什么啊!
  善戏谑兮之后有一句,为不为虐兮。岑远道,这就喊疼,那你可知,若是做不到这两句,那就不是戏谑,也不止是用笔杆敲一下眉心这么简单,而是往别人胸口刺的一把利刃了。
  三皇子正要张口,却立刻被岑远的话堵了回去。
  还有。岑远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丢下最后一句:这两句话的前两句是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别人不搭理你,那是人家心胸宽阔,不同你计较。百读经书虽无法让你成人,但总比那些没头没尾的传言要来得修身养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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