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 第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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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他越是隐而不发,日后复仇时,便越要一雪前耻。
  想起长乐宫那一场屠戮,她浑身僵硬而颤抖,再无半点动作,只眼铮铮望着他将那孝服仔细叠好,转身大步跨入浴房。
  这一去,便是许久。
  久到阿姝跪坐在榻上,直望着烛火,忘记方才的恐惧,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刘徇披衣回屋时,便见她娇小的身躯倚在榻上,脑袋一下下点着胸口,犹如小鸡啄米。
  他不由停住脚步,细细望去。
  这女子的确生来一副好皮囊,与其母章后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倒不负盛名。
  只可惜,于这境况下嫁给他。
  听闻赵姬自幼生在邯郸,先帝驾崩后,方于最近,自邯郸西行,与太后母女相认。
  可不论如何,到底是章后十月怀胎而生,多年未认不代表毫无母女情分,怎么瞧都并非无辜。
  他本不想娶她,那日在未央宫,差点便当面怒拒 。
  幸好那时理智尚在,他只道回府思量。
  时门客部将正因兄长之死而群情激愤,纷纷劝他拒亲。唯一人劝娶。
  此人郭瞿,字君卿,南阳人士,年四十,及冠后曾事稼穑近十年,于三年前才投于兄长门下,此后却再无半点建言献策,直至今日,方一鸣惊人。
  问之,乃曰:“太后与大司马之意甚明了,明公忍之,娶之,方可出长安。反之,当如大司徒。”
  闻言,他这才权衡利弊,思忖许久,终深以为然,于第二日亲自入宫求娶。
  此后便是仓促议婚,直至今日他当众受辱。
  郭瞿所言果然不错,照今日情形看来,若他当日拒了,以章后和耿允的为人,绝不会轻易放过。
  不过,此仇,日后他定是要报的。
  思及此,他眼神又黯了黯,眸光复杂的望着那个打瞌睡的小女子。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榻上的阿姝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清醒,睁开双目,倏然对上他幽深莫测的淡漠眼神,只觉浑身僵硬,脊背发寒。
  那是他复仇的信号,她绝不会记错。
  似乎是察觉到她莫名的惧意,刘徇有片刻困惑。
  亲迎时,她便已显恐惧,只不知为何。他分明还听章后身侧黄门言,赵姬性跋扈,不好相与,想不到她却怕起他这个素称宽温大度的人来了?
  然他无心探究,又换上微笑的模样,自靠墙的箱笥中取出早已备好的被衾,自顾铺在屋里另一头的坐塌上,道:“天色已晚,早些安眠吧。”
  说罢,已是脱鞋袜,自上塌平躺了。
  那塌甚窄小,他颀长的身子在上,显出几分逼仄。可他面目神态自然,似乎毫无察觉,已然阖眼欲眠。
  阿姝于宁静中无声瞪他片刻,见其安稳仿佛已快速入睡,这才起身,蹑手蹑脚将烛火一一熄灭,摸着黑爬上宽阔的大床。
  长兄如父,他必是要为兄长守孝,不会碰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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