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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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还有些担心,觉得浣锦是那样想做正妻的姑娘,这样不明就里地死了以后,会不会也带着一身怨念变成了死魂。
  但后来我又觉得,如果浣锦当真是个不屈就的充满节操的好姑娘,她就不会做官妓,她做官妓的时候尚且能忍受,做妾的时候却觉屈辱……
  说到底,只是因为看到了能往上爬的好位置。
  半个时辰后无常出现,并将浣锦带走。
  麻烦的人不讨厌,讨厌的是添麻烦的人。
  现在的国君,就是这么看那位跪在正南门的公子的。
  因为新君并非太后亲生,于是太后还是颇为含蓄地同国君说,她觉得江婉仪时下入狱并不合适。文人们鼓噪地也有些过了,郢城内外都有毫无身家或者身家微薄的大拨士卒平静地闹事,杀了便会有民愤,是不是能缓一缓。
  太后对娘家人的护短是从她三岁就体现出来的,而那位已经跪了十天十夜的贵公子,不巧恰是她唯一的哥哥年过五十才有的独子。
  这位哥哥撒手人寰之际,握着妹妹的手老泪纵横地表示,一定要帮忙照顾年幼不懂事的儿子。
  太后含辛茹苦地照顾着这个侄子,却一共被这个侄子气晕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
  那一天,天后的侄子走路兜风地欢快跑进慈宁宫,拽着太后的袖子双眼发亮地说,他很敬佩那个战功赫赫的女将军,他很想娶她为妻。
  在太后震惊到说不出话的时候,这位侄子还欢天喜地补充道,正好他自己是个闲职,娶了她以后就在家里给她带孩子,绝不干涉她行军。
  这样就可以让那女将军既保持着她的战功,又来当他的老婆。
  太后听完,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而第二次被气晕,就是听闻这位侄子跪在南门口要求重审江婉仪叛国一案。
  不过除了生气,太后还感到非常非常的不可思议。
  只因她侄子是从小用锦衣玉食养大的标准公子身板,怎么就能在南门口不吃不喝撑了十天十夜,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到完全让人不能理解。
  她当然不能理解,冥界第一药师解百忧的汤药,自然是顶级的好。
  现实与我预想的有稍许不一样,在朝堂上居然还有一些人能够抛开曾经被女镇国公压在头上的不平,看在江婉仪曾经的汗马功劳上,于当今这个好时机,为了她而说话。
  更不一样的是,这个领头的人,居然是当年的九军侍郎。
  当年被撂翻在地的同样出身豪庭贵族的九军侍郎,在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中,已经是举足轻重的内阁辅要。
  曾经的年少轻狂早已消散于流逝的时光,余下只是几番清流与勋贵间甚为不易的摸爬滚打,才得来的老练和圆滑。
  我看了他的神智才知道,江婉仪下狱时,他不是默然不想救,而是多年的为官之道,让他知道有时候要先静观其变。
  正如新君也不敢立刻杀了江婉仪,怕横生枝节便先关押,这位内阁辅要,也认定静观其变后才能一举成功的道理。
  这个道理甚至让他无顾于……做一只忤逆新君的出头鸟。
  而现在,他抛却已经保持了十几年的中庸之道,面对着一心掌权的新君,挺身跪在保和殿最中央的晷线上。
  初生的绯色朝阳,透过正殿装饰着玉石的栏窗,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暖色的金黄。
  他在朗声中抑扬顿挫道:“江镇国公一案,百般蹊跷,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请我王重审此案!”
  愿以项上人头作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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