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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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厉害还是九叔厉害,照你这么说,六子真要出事了,你能负责”,江翠翠牙尖嘴利地反驳着。
  大婶眼中原本有动摇的,江翠翠的话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九叔可是他们村活化石,他吃的盐比小姑娘吃的饭都多,谁的话更可信不用想都知道。
  安溪脸蛋泛着红,她最不擅长和人吵架争论,如果是其他的事,别人反驳她,即使她知道自己是对的,也会主动退一步,不和人争。但作为一个医生,对病人负责是她最后的坚持,所以这个时候,她必须站出来。
  “婶子,你听我说,我在北京的时候,到医院做过义工。孩子得的病叫癫痫,我在医院的时候见过这样的病人。那时候听医生说,癫痫病发作的时候不能乱动,最好让他自己挺过去就成,要是不懂的人乱动病人,病人的情况只会更加恶化,到时候只会增加治疗地难度”,安溪组织好语言,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尽量有说服力一点。
  大婶没了主意,求助的目光看向九叔。其实九叔那法子,也是他自己道听途说来的,到底有用没有他也不知道。看小知青信誓旦旦的样子,连眼睛都急红了,估计他的法子应该是有问题的。老头子虽然活了那么久,但一辈子都没出过三水村,眼界到底有限。小知青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毕竟是从首都来的,主席住的地方,怎么着也比他们乡下人知道多些。
  “六子妈,听人知青的话,首都大医院的医生都说了不让咱动,咱谁也别动。”九叔七十多岁的人了,背驼着,但说话精神气很足。
  九叔的话很有说服力,他一锤定音,大家都信他的话,谁也不动了。安溪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放下。
  “知青同志,老头子看你是个有办法的,你看接下来要怎么办”,九叔说着。
  安溪深呼吸了一口气,“九叔,麻烦大家都散一散,人挤在一起不利于空气流通,会增加孩子呼吸难度。”
  九叔一听,是这道理,赶紧指挥着让人群都散了,让人先把大锅饭做好要紧,不然那些在田里晒了一上午的人没饭吃,下午哪有力气收稻谷。最后只剩下几个人。
  人散去后,安溪勉强撑起来的气势一下泄了下去,她有些颓然的蹲着,心神却丝毫不敢懈怠。
  仔细观察着六子发病症状,从袖口处掏出一方褐色的方格手帕,手帕是毕业礼物,田溪的行李里有好几条,她都带着。这条手帕是今早临时在背包里拿的。
  将手帕捏成团,她捏着六子的嘴,将手帕塞进吐着白沫的口中,边塞边解释着,“塞帕子是为了不让孩子在无意识的时候咬到自己的舌头。”
  继而又把六子的头往旁边一侧,“侧头是为了防止呕吐物阻塞鼻腔,导致窒息。”做完一系列急救措施之后,大约几分钟过去,六子抽搐的身体才渐渐平稳下来,总算是平安渡过了病发期,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江翠翠,她的心情很复杂,既不想六子有事,又不想安溪得意,那双眼红地快要滴血。
  梦里,六子也是发了病,但这中间根本没有安溪什么事。明明她的梦很多地方都能对的上,可为什么一到安溪这里全乱了套了。
  她双手握成了拳头,现实和梦里不一样又怎么样,江潮哥她势在必得,安溪想嫁给他,想都别想。
  第4章
  “婶子,癫痫病发作有间歇性的特点,会不定期发作,如果六子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按我刚刚的做法做,记住千万不能按住四肢,会伤到关节,也不能随意移动,不然情况会更糟糕”,安溪叮嘱着,声音很柔,但却值得信赖。
  大婶文化程度不高,许多句子都听地不太懂,但正是因为不懂,才更显地小知青的厉害,人总是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怀着敬畏心。
  “知青同志,我只有六子这么一个儿子,你从北京来的,肯定见多识广,能不能救救我儿子,婶子给你下跪磕头了。”大婶作势要跪下,安溪忙拦着,她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癫痫是神经功能异常的一种疾病,即使在现代医学极度发达的情况下,想要彻底根除病灶都很困难,更何况是这缺医少药的年代,只能靠平时养着。不过她在学校学药物发展史的时候,似乎记得治疗癫痫的特效药五十年代就有了。
  “婶子,你建议你去医疗合作社问一问,有没有治疗癫痫的特效药。”
  “知青同志,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大婶有着为难,前几年的时候,去医疗合作社拿药都还是免费的,药钱由公社出,那时候大家都欢喜,免费看病谁不想。可是过了几年县里政策变了,没那么多钱承担大笔医疗费用,只能靠乡亲们自负盈亏。
  这年头,饭都吃不起,哪里有余钱看病,这也是为什么总说穷人生不起病,一有病,指不定就得倾家荡产。
  安溪的主攻科目不是神经科,但医理是相通的,她父母全是从医的,在他们引导下,从小背了不少医书,许多医药方子像是在脑子里生了根,忘不了。脑子一转,《本草衍义》的中医方子自然浮了出来。
  僵蚕、蝎梢等分,天雄尖、附子尖共一钱(微泡过)为细末。每服一字或半钱,以生姜温水调,灌之1——可以治疗小儿惊风。
  中医治疗癫痫应该不差,不过任何事情回到现实总要面临各种难题,这年月不比现代方便,物资匮乏,找齐药材也不那么容易。
  “婶子,这附近有桑树吗?”僵蚕的取材就与桑树有关,安溪问道。她今天早上和江小梅去八点山的时候,就在那附近见到这几类草药中的天雄尖。按说八点山那么大,这些又不是出自什么深山老林的名贵药材,仔细一点总能找着。
  “桑树咱们村里就有”,九叔回道,“知青同志,是有办法了吗?”
  “我是晚辈,九叔叫我安溪就好了”,安溪对知青同志这个称呼很别扭,听着很不习惯,“我知道一个中药方子,不过用到一些药材,需要上山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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