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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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渝水过来,将我轻轻的拉近怀中。
  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飘来,同冰冷的雨水截然相反,有力的手臂维护下,那温暖的怀抱却仿佛是压垮我平和面具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发着颤,咬着牙,却忍不住那一声呜咽从喉咙里发出,最终攥紧渝水的臂膀,放声痛哭。
  我不知道,老嬷走后,我还会这样痛彻心扉,几近崩溃的恸哭。
  周身俱是针扎一般的痛楚,细密而蚀骨,寒风灌进那些伤口,渗进骨子里,叫我冷得瑟缩。
  待我终于哭得没有气力的时候,渝水一把扶住无力瘫软的我,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事。
  我脑中浑浑噩噩,亦低头去看,才见自个雪白的裙底已然晕开一大滩的血迹。
  这是?
  我来不及细看,渝水便一把打横将我抱起,下颌紧绷,几近青白。
  我半晌半晌才缓过神来,有点不可置信,声音小得几乎只剩口型,”是……孩子?”
  渝水没有回答我,我在混乱的雨中缓缓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怔忪得忘了流泪。
  那一丝丝的期待与绝望还没能从浑噩的念想中抽离开,大夫按着我的手,惋惜的同渝水摇了摇头。
  那轻飘飘的惋惜,瞧在我眼中无疑是毁灭性的绝望。
  纵然身子疼得抽搐,也死死一把抓住了大夫,这一回眼泪却是自然的流了下来,像是已然抛却了所有,“我求求你……”
  大夫的眼中并非未有恻隐,好半晌才撇开眼,屈膝在我床边跪下。
  “您是温夫人罢?我记得您的,您不要再执拗了,这个孩子怎么也保不下了。”
  我自然也是认得他的,却说不出话来,只拼命的摇头,听得他继而道,“这次小产,其实并非您的过错,您的身子当下本该是无法生育的。温大人让我为您开了避子的药,没想到您还是意外的怀上了,可喝了药孩子还是保不住的,您……您就放弃吧。”
  ……
  我醒来时,已经是在温府。
  小竹趴在我床边低头落着泪,并未察觉。
  我小心翼翼的摸了下自个小腹,知道‘他’已经不在那了,空空的,一如我心头的缺口。
  “阿禾,给我生个儿子吧。”
  可,为什么要叫我期待呢?
  眼角滑下冰凉的泪,埋进枕里。
  长舒一口以后,坦然承认心哀而死……
  ☆、第一章
  两年后。
  正月之际降了几场大雪,市集中的茶馆生意难得冷清了几日,小竹盘算着或许今年可以早些将店面关了,在家好生休息一阵。却又适逢大雪过后,当此穷乡僻壤的梨镇来了一大波的北陆官兵,黑压压的一拨儿军队生得是威风凛凛,仪表堂堂,叫人开足了眼界。没得半日,冷清的茶馆复又恢复了生气,生意比及盛夏期间也不差分毫。
  小竹站在柜台后拨着算盘,笑得合不拢嘴,抬头迎客时不经意着眼一扫门外飞扬的大雪,当即便拉长了脸。
  大雪遮挡,朦胧视线中正有人慢悠悠的往茶馆这走来。步子迈得缓不说,一步还得三回头,短短一节的路愣是走了半刻钟。入门后一概无视汇聚而来的眼光,自若的收了伞,开口便是一派清脆的嗓音,秉承着轻慢的语调,”小竹,我回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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