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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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什么大事。”末了,他只是道,“只望你照料好阿苦,其他的事情,我都担待得住。”
  又过了一个时辰。
  嘎地一声,药舍的门被粗鲁地拽开。
  钱阿苦叉腰立在门口,粗声粗气地道:“我做完了!”
  杜攸辞当先笑起来,对未殊摇头道:“这可真是个……”
  是个什么?宝贝疙瘩?这话还轮不到他来说,他很知机地收了口。在许多事情上面,他比未殊想得多而深,也比未殊谨慎、周到、体贴入微。
  未殊抬起头,看见阿苦顶着满头草豪情万丈地朝他挥手,眸中终也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阿苦三两步跑上前,对杜攸辞道:“杜大人,你这是拔苗助长!要不是我天生聪明过人,可不要被你害死了……”
  杜攸辞微笑道:“辛苦你了,我去检查检查。”
  阿苦的脸顿时黑了。
  她转过头,哀哀地看着未殊,声音糯成了粉,“师父……”
  未殊不由道:“要不,明天再检查吧。”
  杜攸辞已走到门边了,闻言,回头笑他。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可未殊还是红了脸。
  杜攸辞于是从善如流地锁了门,对阿苦道:“明日你来,我再开这扇门。”
  阿苦满目哀怨地朝他一瞪,他看不见,兀自笑如春风。
  ☆、第33章 惊雨
  正月里刚进太医署的钱阿苦,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过跟着杜攸辞学了一个月,她已经可以熟练地分辨出御药房里的所有药材和大部分成药。
  杜攸辞跟未殊说,怎样,还算不负所托吧?
  未殊不由得有些失落,为什么她跟自己学星占就学得那样糟糕,跟个江湖女骗子似的?
  阿苦有了自己的事情,白日在太医署学习,晚上回到司天台,还要挑灯看书。杜攸辞给她布置的课业越来越难,令未殊看了都要皱眉。杜攸辞还特意嘱咐他,不准代她做课业。
  不过未殊也并没有很多机会看到她挑灯夜读。往往是他早晨送她去太医署,自己便离开了,有时会来接她,大多数时候不会。
  她渐渐喜欢上太医署北侧的那一汪野荷池。
  春日的气息宛如宫苑中悄然生长的碧草,乍看还不过一点嫩芽尖儿,转眼便生满汀州。阿苦在池边发呆,等着未殊来接她,看见几只燕子结伴衔泥飞来垒窝,在斗拱边停下来,伸着头摩擦彼此的后颈,意态缱绻,如在喁喁私语。
  她的心好似被撩拨了一下,陌生的惆怅在胸臆间弥漫开来。柳眼慵舒,柔条轻搔,晶莹的露水落入池中,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
  如果等到太阳落山他还不来,她便会自己回去。
  天边乌云低压,空气潮湿得发闷。春冰澌溶,耳畔还能闻见潺潺水声,而不过片刻,竟已响了惊雷。
  她吓得心颤,终于抬起头,天色忽然晦暗了下来,料峭的风一阵紧似一阵,蜻蜓在水上断梗浮萍之间闷头闷脑地乱飞,她霍地站起,转身往回走。
  “轰隆隆——”闷雷陡顿间炸响,一颗颗雨珠突如发狠的凿子砸将下来,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优雅。她往太医署的科房狂奔过去,绿罗裙淋个透湿,整个人就如淌水的芭蕉叶子。杜攸辞拿着伞走到门边,往她的方向看去,轻轻地唤:“阿苦?”
  这呼唤声立刻就被雷声雨声淹没掉了。阿苦径自从他身边挤进了房里去,他关紧了房门回转身来,风雨凄厉,但他耳中所清晰的却是她的衣衫往地上滴水的轻响,道:“要不要换身衣裳?”
  阿苦正拿毛巾擦着头发。在盲眼的杜大人面前,她从来不顾形象,这会子早把头发都披散下来,女鬼也似。她甩着湿漉漉的发梢道:“谁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换了衣裳回去又得淋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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