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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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在释沣写到“银钩铁画,留人间世”时,盯着这副卷轴的眼神都不一般了。
  他就像找到一个新乐子的少年,立刻决定要将它挂在墙上,日夜都瞧着。
  “师兄……”
  陈禾低声唤了一句后,又沉默了。
  他想问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释沣还能在这世间陪他多久,又怕说出后,坏了释沣难得的兴致——这副字还未书完呢。
  释沣果然只是应了一声,心神尚在笔端。
  他抬笔重新蘸匀了墨,直接在字旁边的大片留白处勾勒起山水画卷。
  陈禾的手一直被他牢牢握在笔上,以这个亲近的姿势,整个人也不像被圈在释沣怀里,就这样一笔一画,或浅或浓,绘出野渡江畔的一叶扁舟。
  柳岸迷离,扁舟远去,渡口人影独立。
  陈禾踟蹰半晌,终于忍不住说:“师兄,这…这跟词意不符!”
  历来题词配画,先书后画本来就少,差得远的话,便显得奇怪了。
  现在这挂卷轴,就有这么一股不伦不类的味道在里面,字是好字,画是好画,奈何不搭。
  “谁说不符?”
  释沣顿了顿,顺势抬笔,用其中一端轻轻戳了下陈禾脑门。
  “这怎么能…”陈禾后半句话蓦地卡在喉咙里,眼睛有些发亮,“师兄知道我原来想写什么。”
  “请君看取东流水,方识人间别意长——”
  释沣将一点墨迹抹在陈禾鼻尖,哂然:“你全挂在脸上了。”
  陈禾面上有些发热,忍不住咕哝:“上次师兄还教我,谁也不能从脸上看出字来,猜中就猜中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于是他颊边又多了一道墨渍。
  陈禾老老实实站着,随便释沣抹,心里却悄悄翻个白眼:自从遇到曲鸿之后,他就发现了师兄隐藏得很深的另一面。
  以前陈禾很奇怪,释沣这样的性子,怎会与长眉老道交情颇深,难道就因为在黑渊谷时他们住得比较近么?
  现在陈禾就明白了。
  释沣的冷淡,是经历了诸多不遂后出现的,他原先——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后来,也只是在愿意信任的人面前,甚至是最亲近的人身边,露出些许端倪。这样的人,大概只有陈禾跟南鸿子。
  画毕,释沣随意一挥,卷轴就飘到了陈禾原本看好的那面墙上。
  陈禾将笔掷在砚台边,滚了一圈,墨渍滴落到桌面上,却再也没有人关心它是否放好。
  窗外寒冬大雪,屋内春意融融。
  隔着阵法,无人能窥见里面的景象,只有隐约细微的声音传出。
  “不要那么急。”
  释沣声音微哑,像在安抚,又似忍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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