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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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是要去扶人的,结果反倒是被傅凛扶住了。
  趁她双目紧闭,傅凛不着痕迹地站近半步,一手虚虚圈在她的腰后,薄唇弯弯,双眼望向屋顶,唇畔隐约藏着偷偷摸摸的笑。
  活像只叼住小鱼干的猫儿。
  叶凤歌缓过那阵轻眩后,睁眼就见傅凛近在咫尺,有些尴尬地笑着推开他些,“你自个儿能走回去吗?”
  虽瞧着他这会儿精神似乎还好,但叶凤歌还是不太放心的。
  “我若说不能,”傅凛双眼持续望天,唇畔笑意更深,“你还会抱我回去是怎么的?”
  第十章
  “傅凛,你……”
  叶凤歌心事重重地垂了眼睫,欲言又止。
  她记得师父说过,寻常人在喜怒哀乐上的变化,总会有个起承转合做缓冲。
  傅凛今日见了傅雁回之后,分明是心中起了惊涛骇浪,几乎要失控,这才瞒着众人独自躲到温泉来。
  可自打她方才闯进来后,他的情绪便近乎急转,很快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没心没肺似地同她亲昵笑闹起来。
  她想,这大约就是师父提过的那种情况:某些心伤至深之人,在不愿面对极端情绪的冲击时,就会不自知地开启一种以逃避为主的自我保护。假装云淡风轻,突兀地将事情抛诸脑后,强令自己迅速专注到别的人、事、物上。
  此举短时间内能使人看起来像是已然平静释怀的模样,实则不过是偷偷在心中更深处围了只有当事者自己才进得去的墙。
  死命将那些自己无法消解、承受不住的隐痛全数赶进去藏起来,不见天日。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对心神的耗损看似无形,实则影响更为深重且长久。
  毕竟,那些被强行藏起来的痛苦非但不会凭空消失,反而会在日积月累中叠加、发酵。
  七年来,傅凛已不是一次两次这样处理自己乍起的阴晦心绪。
  最初时他总是捏着那个暗器盒子,安静地将自己关到柜子里发呆;后来大些了,便将自己关到书楼最顶层那个黑乌乌的隔间内,全神贯注地做些精巧玩意儿。
  此刻叶凤歌看着他那带笑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他方才面对自己的种种举动,或许与以往并没有本质的不同。
  只是他今日借以逃避、用来转移注意的对象,换成了她这个人罢了。
  她真的不敢想象,若将来某一日,傅凛内心深处那道隐秘的墙被长久堆叠的阴晦心绪冲垮时,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听她似是轻叹了一声,傅凛赶忙低下头,“你生气了?我同你闹着玩的……”
  “没生气,”叶凤歌忍住胸臆间的揪疼,仰面做出无奈的笑模样,“就是想说,你若非要我抱你回去,那我只能将你放在地上拖着走了。”
  傅凛闻言莫名地咳嗽了两声,接着便伸手在她额心轻轻弹了一下。
  见她捂住额头抬眼嗔过来,他那漂亮的眉目间重新含了愉悦浅笑,“爷又不是麻袋。”
  殊不知,此刻他笑得越甜,叶凤歌心中就越苦。
  她很想告诉他:你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想发脾气、撒泼打滚都可以的,就是不要这样硬生生憋着死扛。这样或许很危险。
  但她“侍药者”身份背后的那个秘密,让她不能对他说出这些话。
  她只能在一旁心疼却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以“陪伴”为名,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沉默地看着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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