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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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支书在一边说道总算是回来了,大婶啊,您的儿子是咱们村的骄傲,是国家的好儿子,人民的好同志。
  母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好儿子、好同志。
  迎接余树的人一直到晚上才逐渐停息下来。
  余树刚回来又急着要走,部队的命令就是军令,军令铁如山。
  那天夜里,余树把我拉到了竹林河旁边的一条小路上,那里的人少,听着溪水潺潺而流的声音,总能勾起许多童年的回忆。
  我和余树的童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里有我们儿时的记忆。如今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
  走在路上,我们一直没说一句话,我总感觉我们之间已经陌生了许多。余树走着走着,突然自己哭了起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哭,如今就连王支书都对他点头哈腰的,他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呢。
  终于余树张开了口,问我这几年过得咋样,我说过得还算可以。家里面有我和玉珍照顾咱爸和妈,你在那边当好兵,回头弄个三等功回来,大家都替你高兴。
  ……
  那天晚上我们说了很多心里话,那也是我们离别之后的第一次畅谈,我们谈到了人生的过去,谈到了以后的未来。
  直到第二天他走的时候,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哭。
  因为他知道一名合格的军人,无论自己多么优秀,都会有随时牺牲的可能。而这一次他面临的危险比之前的还要大。
  余树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完整”的人,身子上却各处都是伤疤。
  余树说好几次他都差点牺牲,有一天他们刚训练完,就遭到了敌军的轰炸机,他是亲眼看着他们的队友一个个被炸死的。
  那一刻,他感到了绝望,也感到了恐惧。那是他第一次流泪,泪水已经划满整个脸颊,腿已不听了使唤,血在不停息地流淌,战场上充满了绝望的呼救声和裂肺的疼痛声。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的两双腿已经被截肢,安得都是假腿。
  一个连一百多人,最后活下来的不到十个。
  那一刻,他才懂得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真正的友情。
  那些牺牲的军人当中,都有他们自己的家庭,他们有的刚当爹,有的家里面只留有年迈的老人。
  有一位名叫王保国的同志,他才刚满十八岁,他的两个哥哥都是在抗战当中牺牲的,她母亲今年70周岁,没有女儿,她依旧把他送当战场上。
  余树一直把他当是自己的亲兄弟,王保国在临终的时候嘱托余树,希望余树能替他照顾好他的老母亲,这份恩情等他下辈子再来报答。
  ……
  我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人活着,其实很简单。但要真正地活下去,却很难。
  我被余树的故事感动的热泪满盈。
  迎接余树那天除了德顺叔没有来,高家翔和冬梅也没有来,听说他们那天去县城的医院了。
  第二天我送走余树回来的时候,恰巧在路口处碰到老同学高家翔。
  高家翔驾着牛车,从医院刚回来。车子上躺着冬梅,冬梅用一个薄被褥盖着,头上还戴着布巾,看上去样子很憔悴,像大病初愈那般。
  高家翔也苍老了许多,完全没有当日那种潇洒的风范。
  我走到跟前,喊道老同学这么长时间不见,忙着造计划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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