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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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骨肉传来的剧痛渐渐被时间打散,不知道是因为冷到失去知觉还是已经痛到极致。
  路清淼用尽残余的力气掀开眼皮,他以为雪盲还未过去,直至看清一轮弯月,才知黑夜已到来。他再次闭上了眼睛,等待彻底沉沦的到来,与其说是放弃,不如说连匍匐的力气都丧失得一分不剩。
  四周很安静,他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很久才响一次,慢吞吞的。
  路清淼突然连心跳声都听不到了,凝滞好几秒,才意识到原来有沙沙的声音。
  风在吹?还是心脏那里已经懒得跳动了。
  淼淼!
  被叫的人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他看到一个高挺的身影在向自己奔来,但看不清是谁不管是谁了,别吵着自己睡觉就好,很困很困
  沈洲越推开压在路清淼腿上的滑板,颤颤巍巍的手伸向他的颈子,按住颈动脉。片刻后沈洲越的手不颤了,只是僵,一瞬间侵占眼眶的红血丝,昭告着心里头紧紧绷着的东西正在断裂。
  救不回来就什么都没了
  沈洲越机械地重复着心脏起搏的程序,力气一次次地加大,但意识越来越放空。
  一个回不去,干脆都别回去。恍惚中,一个危险的念头顿时占领思考领域。
  哪里传来的声音?沈洲越突然回过神来。
  是喘气声
  他停下来,凝视着路清淼微微起伏的胸口,眼里的绝望在须臾间烟消云散。
  我们可以回去了。
  沈洲越放下信号器和定位仪后,翻出恒温取暖器,拉开路清淼上衣的链子,把取暖器覆在他的胸口上,再拾起电筒照看,路清淼身上的血迹大多凝固住,连伤口都变得模糊起来。
  给血洞消毒和包扎的时候,沈洲越突然觉得很累很头晕,刚才拼命压抑住的不适感此刻重新冒出来,似乎还是加倍后的效果。他也想睡,倒头就睡。
  冷。微弱的声音传来。
  沈洲越放下包扎完的腿,用膝盖撑着向前,附身将自己的耳朵贴到路清淼的耳朵上:是你在说话吗?你能说话吗?你想要什么?
  冷。在被寒冷吞没之后,当汲取到一点点温暖的时候,就会渴求更多的温暖。
  沈洲越第一反应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紧紧盖住:这样呢?
  冷。
  我不能抱你,我现在也是冰块,你会更冷的,再撑撑,他们会赶来的,我左手是废的,一点力都使不上了,背不了你回去,对不起哦。
  路清淼机械地重复着:冷。
  沈洲越的理智被这一声呢喃给打败了,他将人扶起来,搂入怀里,把路清淼衣服上的雪拂掉时,像在碰一块冰。
  路清淼不喊冷了,但呼吸声再次微弱起来。
  沈洲越强忍着没有睡过去,睁着眼睛凝视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在听到人声和看到亮光出现的时候,他的唇角微微弯了弯。
  淼淼,可以睡了。
  沈洲越倒下的一瞬间,用尽全力将电筒扔到最空旷的地方。
  强光映亮了很大一片地方,包括两具有如死尸的身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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