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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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凤章背着包袱,郑重地给云棠和李连行了个揖,“我与二位萍水相逢,却得二位帮助,这才得以脱险,凤章在此处郑重谢过二位,若是有他日需要裴某的地方,裴某必会倾力报答!”
  云棠忙叫他收回这话,她要他什么报答?李连倒是没接这茬,只点了点头,“看裴公子书生打扮,可要来参加春闱?”
  裴凤章谦虚笑了笑,“裴某不能免俗,自是要来的,真是庆幸在长安遇见二位,希望待我再次来时,两位还如今日这般,不再多说,咱们那时再会!”
  云棠也颇为伤感,但比起释己他们,好歹还有重聚的时候,也眉眼带笑点了点头,“好,咱们那时再会……”
  道了别,裴凤章这才翻身上马,驾了一声,绝尘去了。
  ☆、大暑
  云棠现在是个无业游民,或者说是个吃闲饭的,从她自大牢里头出来,上边的人既没说叫她官复原职,也没说叫她去别处,上边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不过她现在觉得这样“得过且过”也蛮不错,毕竟触碰过死亡边缘的人才知道能好好活着是多美好。
  所以今日大暑了,大家都在各忙着各的,唯有云棠一人,躲在屋子里啃着西瓜喝着酸梅汤,一边拿着个芭蕉扇扇风,一边跟谷夏说话儿。
  “孙茹死了,玄同子也死了,这事算是有了了结,可坏就坏在解不了小田的心结,林画兰那时候到底为何要推小田下井呢?”
  又忽然想起小田若是了了心结就也要走,大概是那日她太过震撼,这几日释己的那场离别场景常常浮现在她脑中,她有些想不明白,“鬼爷,放下就真的好么?就像季大哥,他直接放弃了转世,只为记住今生这点痴迷,就这样,大家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放不下就放不下,谁也不离开谁,这样不好么?”
  她的心思谷夏了解的很,他也曾经这样想过,可后来他明白了,虽是仍带着离别之苦,却不再去纠缠于此,他弯了弯嘴角,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笑,手摇着装酸梅汤的茶盏,“云棠,相濡以沫到底是不如相忘于江湖的……”
  “可……我虽爱老庄,却不会事事顺之,若是感情到了深处,宁愿相濡以沫……我也不愿将之忘记。”
  谷夏抬了抬头,这次是真的勾嘴笑了,“所以说,人各有志,与其事事尊崇圣人,不如随心而已……”
  云棠算明白了,他总是这样,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却又不诋毁别人的,所以这样的人最受人欢迎,你跟他聊天也觉得舒服,再去偷看他侧颜,也是足够俊逸,也不知生前迷倒了多少花痴少女,穿着呢……好像总是差不多,既然形是执念所化,那该是生前就喜这样穿,料子好似是极好的缎子,纯色的布料上绣着团花暗纹,再加上身上的沉香味道,不似特意弄上去的,倒像是淡淡的熏香,日积月累地熏陶出来的,熏香……只有闲的没事的王公贵族才会熏香,这是云棠第一次开始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谷夏接着喝着酸梅汤,好似感受到了她的小心思,微弯了弯眉,也不说话,只抿着嘴笑,把话题引回正轨,“你不觉得此事还有猫腻?”
  “什么猫腻?”云棠刚刚从走神中回来,一时还有些发怔。
  “我是说,那孙茹还是有猫腻,你觉得她便真是孙茹?”
  “啊?孙茹是化名,身子是南山公主,里面的灵魂却是她娘亲许玉萝,你是说这个?”
  谷夏摇了摇头,“非也非也,那身子里的,大概也不是许玉萝。”
  云棠觉得这有些离谱,“此话怎讲?”
  “你可记得那时候孙茹刚刚被捕,当皇上提起了林才人,她神色激动的很,好似极为林才人痛心似的,按理来讲两人关系并不融洽,这时又缘何如此?”
  云棠蹙眉,想起那日的场景,孙茹确实是有情绪失控的时候,那时候她说的是,“林才人,林才人,她不叫林才人,她叫林画兰!苟活于这活死人之地,还不如早早死了的好!”,好像还流下了泪来。
  谷夏又接着分析,“而且当李豫问到她是否是南山公主的时候,她却是一口肯定,她若真是,又怎会如此爽快的承认,将唐对南诏的仇恨更加了一步,她这样说,是不是也有些想要故意挑拨的嫌疑?”
  故意挑拨?想想真是如此,若真是南山本身,她肯定不会傻到如此……
  谷夏又言,“还有在郭府的那晚,玄同子提到林画兰,她也是神伤的很,临死之前,好像还要说些什么……”
  “你是说?”
  又满是疑惑地望向谷夏,见他眼神明朗而鼓励似地盯着自己,好似有灵性似的,受这眼神启发,转念一想,忽而恍然大悟,“对对对,是了是了!是林画兰将‘许氏毕摩经’偷给玄同子,所以书也经了林画兰手,她可以趁这机会自己学习一番……不对,不可能学的那么快,那孙茹一直是她婢女,该是她早就开始暗自学习,等到大功告成,再把此书偷给玄同子,然后故作疯癫,又在陛下的御枕中藏了人偶,不过是最低等的巫术,连我都听过,却不是为了真的去害陛下,做好之后,再与孙茹换了魂,待到陛下发现枕中猫腻之时,那林画兰身子里的灵魂早被调包了!”
  谷夏赞许,“你这丫头,果真长进了许多,所以那推小田入井的,身子是林画兰,却被换了芯儿。”
  想起小田曾经说的,云棠突觉头皮发麻,“看来是那孙茹发觉自己中了圈套,小绵羊竟成了反噬的老虎狮子,气急败坏,这才加害小田……她知道小田在林画兰心中的重量,小田说有蚂蟥去咬他的肉,喝他的血,坠井已能致死,那孙茹却还要以此折磨……原来只当是她知道了小田的身世,却原来根本就不知,不过是万般巧合……”
  云棠想的心惊肉跳,“听玄同子的话中之意,他这些年来也没少受孙茹的欺害,若活着的是林画兰,他们师生本就感情甚笃,为何不早早相认,又何必如此自相残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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