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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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委屈的话语一遍遍在小七的耳朵里轰鸣。
  眼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小七浑然不觉,眼前恍然回想起了昨晚接卿五时,他坐在那里的样子。
  那时的他,刚刚受了鞭刑,却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那么从容。
  他回来之后,依旧和自己说笑,可是他脸色上的疲惫和痛苦,根本就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上的伤痛!
  这一次,小七是真的为卿五心痛到了。心疼到眼泪都止不住,揉也揉不完。
  第20章 君心似渊
  卿大终于走了,小七蹲在角落里,眼睛红红地。
  周围恢复了寂静。半晌,卿五长长地叹了口气。刚才说的那番话,本来也只是说给卿大听,让他去转告父亲,借以开脱这次私自拿出羽月刃的罪行,可是说到最后,终究还是动了情。
  莫非,我的心底还在渴望从父亲那里得到什么么?他苦笑地想,他心底清楚,自己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一味算计,枉顾亲情。但是方才那番话,不仅仅是说给卿大听,那番话,几句真,几句假?
  若无感触,焉能织成语句?
  我还在期待什么?这样的卿家,我还能期待什么?卿五不禁扪心自问。
  十多年前,母亲去世,可父亲却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露面,甚至几乎没有人知道母亲的故去,那时他还小,一个人披麻戴孝,在仆从的帮忙下草草了结了母亲的丧事,自那之后,本就不多见面的父亲便更加和他相隔如同天堑,一年也见不上几面;而卿家堡的兄弟之中,亦只是充斥冷漠的争斗和嫉妒。
  对于他来说,父亲,兄弟,亲情,天伦之情,这些竟是如此陌生和遥远。
  母亲临死前说过,别人对你好一分,你便要对别人好十分。
  卿五始终记得这句话。
  母亲去世后,父亲几乎忘记他的存在,养他长大、对他好的人,是那些默默无闻的仆人和曹师傅。母亲去世后第一年,疏风阁里冷冷清清,到了冬天分外寒冷,是扫地的老仆人领着他去自家,经常带着他和自己的家人们热热闹闹地吃火锅;卿家堡的子弟学堂练武场一开始故意刁难,不让他进入,是曹师傅和一干影卫教他识字读书和武艺;收拾祠堂的丫鬟可怜他年幼无依,便将供桌上的水果偷偷藏起,再偷偷塞给他吃…… ……
  所以他对曹师傅说,尽自己所能,也会报答这些人和曹师傅。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无论换了几批,他都会尽力照应;曹师傅生前嘱托,只有小七这一个徒弟,所以对于小七,他便尽力维护,小七想要的,他都会为小七争取。
  可是对于真正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父兄,他竟然找不到丝毫理由来感恩——他知道,母亲嫁入卿家,自然以夫为天,为了母亲,他应当恪守孝道,为父亲守住这个卿家,可是父亲的意思,竟然只是任由卿家子弟自相争斗,而自己却闭关不出,任意妄为,父亲的心思从来没有放在卿家堡上。
  这样的父亲,还能指望他会给予自己什么?
  明明是父亲兄弟,一个个却形同陌路,显耀世家,却亲情沦丧,凄凉到连寻常人家都比不上,就连身处这样的家族之中,他感到自己也变得越来越无情了。
  可是那日赵大宝在他这里吃饭时,却对卿五说:“天下再找不出如你这般多情的男子了。”
  他问:何以见得?
  赵大宝笑而不答。
  赵大宝惯用左手拿筷子吃饭,卿五给他摆的碗筷,总是把筷子放在碗的左侧。
  赵大宝说:卿五,把剪刀递给我,我要裁布。
  卿五便握着剪刀的前端,将剪刀把儿对着赵大宝。
  就连将改装好的羽月刃交给小七,他也是刀刃对着自己,刀柄对着小七。
  ————
  莫小七默默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卿五连眼睛都没有动,只是道:“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你……你根本就不是因为作假帐被处罚!你骗我!”小七握紧拳头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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