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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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路的汉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戴着黑色袖套的学子冲着明显不是关中人的祖孙三人嘘寒问暖,甚至请了拉客的马车将二者送去阳陵县的太学谒舍。
  “哦!这些是暂留太学的预备吏。”引路的汉吏见惯不怪道:“朝廷的职业也就那些,即使是河套地、闽中郡、南越地、苍海郡(乌桓与鲜卑旧地)的开拓需要大量官吏,也无法将五年一次的科举考生安排妥当。”
  更别提在考生之外还有一条举孝廉路,以及在南越王的禅让谈判后,南越的秦军后人,东瓯闽越的土著也要加入官吏的内卷大军。
  如此一来,普通人家的学生想出头为官,无疑是难上加难。
  难度上升,就有人会剑走偏锋。
  与其让普通的学生疯狂作死,不如由官方指条靠谱的捷径。
  纠正,是相对靠谱。
  “所以为了出人头地,如张汤审鼠般一举成名,这群留在阳陵县的学生便会帮助上京的贫困黔首。”汉吏放慢前进的脚步,以便他们欣赏这座举世闻名的繁华帝都:“民间的小说家们特别喜欢青天大老爷的戏码,而且对该学派的声望也有好处。”
  “恐怕不止学派和个人声望那么简单。”安归亚在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的楼兰国里混了几年,十分清楚小题大做的最高境界就是党派清洗。不过当着汉吏的面,他也不好说得难听,而是扯了另一话题:“没点子势力的也欺负不了平民百姓,所以汉皇如何保证底下的人不蛇鼠一窝。”
  “这也是没仗打后的中原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汉吏不知想到什么,嘀咕出个震碎三观的事情:“你是不知最新的汉律有多疯狂,居然让被告的官吏或右更上的民爵自证清白。”
  “什么?”安归亚还以为自己赶路赶得太辛苦,所以出现了逼真的幻听:“你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
  “我说。大汉出了‘被告的官吏与右更以上的民爵需要自证清白”的特殊法律。”
  “民告官是官要自证,那官告民又何方举证?”
  “当然是官了。”汉吏回道:“民有能力跟官斗吗?没有。如果民有能力斗倒官吏,那还是右更以下的普通黔首?背后没个彻侯外戚说不过吧!”
  安归亚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很多事都说不出口。
  “这么……难言的法律,太学府和九卿那儿……”
  “通过了。”
  “……”
  “不好意思,您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吗?”安归亚被吓得不轻,甚至对引路的小吏说起敬语。
  “我说,太学府和九卿通过了这条法案。”汉吏也是见惯这种震惊的表情,十分淡定的反问道:“陛下虽然久居深宫,但也是个好热闹的俗气之人。”
  “您说在汉赋汉曲汉小说经陛下之手为民间所乐的当下,谁敢反对这条新律?那不摆明是心里有鬼吗?全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差点忘了大汉的官吏与楼兰不同,特别喜欢端着架子立牌坊。
  想起那个自掏腰包的袖章学子,安归亚看未央宫的眼神又复杂起来。
  大汉的皇帝……真是个让常人没法摸准摸透的厉害角色。
  对于朝臣而言,他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但是对于黔首以及有决心做一番事业的孤臣而言,他无疑是最佳上司。
  前提是你能忍受他的一些奇思妙想,以及难以理解习惯的各种怪癖。
  “许久未来京畿之地,感觉长安似乎大了一倍有余。”安归亚见沿路有人推着材料与他们擦肩而过,以为是要扩建安置长安城外的零散旅人。
  “谁会扩建长安城啊!”汉吏不免奇了怪道:“要是人都跑长安了,其它地方不就成了一座空城?”
  安归亚也为止一愣,但得承认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所以这是……”
  “我不知道。”汉吏的身份还不允许他打听到这种事情,而且他的职务也把活动范围限制在这京兆尹内:“不如我为您寻些可解闷的小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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