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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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司宴不动声色按了按眉心。
  他已经不太能回忆起来第一次见陈默是什么样子了。
  大概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堵的人墙之中,隔着大雨,被警察摁到地上那双如困兽的眼睛。
  周围是落后的村庄,畜牧的圈舍。
  空气中雨水的腥气夹杂着难言的气味浓厚熏人。
  杨氏夫妻的眼泪算不上虚假。
  大约是陈默养母的女人拽着警察声嘶力竭,地上躺着一个被陈默打得鼻青脸肿,已经看不清本来面貌的养父陈建立。
  彻彻底底如一场荒诞闹剧。
  坐在车里的杨舒乐脸色煞白。
  他问:“阿……宴哥,那个就是陈默对吧?”
  席司宴收回视线,望着车顶。
  甚至在想,最后一次。老太太心软,非逼着他跟来看看。
  事实就是,一如预料。
  那个陈默有没有被养废不清楚,却能让人一眼看见他眼底的深渊。杨家如若愿意维持着表面和平,或许能换来短暂家庭和睦的假象,如若维持不住,这个找回的儿子显然也不是个任由摆弄的,最终结果难以预料。
  耳边杨舒乐的声音显得战战兢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他:“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没有那样的亲生父母,我永远不会承认他们的。”
  席司宴的语气波澜不惊。
  又像是讽刺:“想问为什么的,怕是不止你一个。”
  这就是他对这件事能给出的最大反应了,席杨两家的渊源经过出面替人寻子已经尽力,多余的,他不关心。
  之后不足一月,杨家果然弄出了些动静。
  撤销起诉的确像是那对夫妻会做出来的事情,杨跖或许会更适合掌管杨家,可惜,像他们这种家族,“宠”一个看起来乖巧的弟弟明显更合适。
  或许不知道在哪一天,什么样的场合和聚会上,会等来这出戏的结尾。
  没料到,等到一个在网吧后巷发着高烧的陈默。
  他话里话外尖锐又不客气。
  席司宴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然后明白,大抵每一个和杨家看起来有关系的人,在他眼里都罪无可恕。
  再然后呢。
  事情好像就有些脱离预想了。
  之后见到的陈默,一样,又很不一样。
  你说他不争不抢,结果又从不肯吃亏,你要说他野心如旧,却再也不能从他身上看见丁点痕迹。那种变化是细微的,又让人不得不注意。
  好比现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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