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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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徯秩只装作与他素不相识,高声道:“这位,您走错了厢房!——来人!还不快些把这醉鬼给带下去!!”
  跑堂的循声来赶人,那季徯秩趁乱起身说:“师叔,您到季府去寻我。”
  江临言登时福至心灵,只将季徯秩手上酒盏扯来往自个儿身上浇,凑近说:
  “落珩的鹰不在你那儿?”
  季徯秩匆忙抽回手去,做出被他嚇了一跳的惊奇模样,只在拉扯间低声说:
  “被我送去盯常兄了。”
  “干得好。”江临言一掌拍在他心头,哭喊起来,“翠姑娘,你、你当真要抛下哥哥我吗,老子当年在楼里给你花了多少银子……”
  跑堂的进来了,匆忙将那窝囊醉鬼给推搡了出去。
  金吾卫大将军方铭正巡逻街坊,恰经此处,听闻适才有醉鬼惊扰了侯爷,便踏进酒楼看个热闹。不待跑堂传声,自个儿先掀帘瞧了一眼,季徯秩正盯着酒壶喘气愣神。
  ——嗬!还真是惊魂未定模样。
  可季徯秩平日里是怎样一个谨慎人?这般露骨的情绪,能叫其他探子信,偏叫他一分不信。
  他把帘松了,只揪住一跑堂,问他:“你看清适才那打扰侯爷的醉鬼生得什么模样没有?”
  跑堂的结结巴巴:“没……没!醉、醉鬼不是都一个样儿么?”
  ***
  丑时三刻。
  朱漆描金牡丹纹佛龛前,跪了抹檀影儿。然他分明已唤人阖紧了门窗,身后却有劲风来。
  蒲团之上的那人儿将经书搁下,睁了眼说:“神不知鬼不晓啊,江师叔的本事还是那么的好。”
  江临言趁手抽了他的一缕发,仔细地给他编了个六股辫,道:“这季府佛堂的门槛真真是高,险些没摔死你师叔我……本事?我这本事上得了台面吗?是当贼的本事,又不是称帝的本事,可谁会到街上嚷嚷着说自个儿有偷东西的本事呢,只怕官爷听到了又要请我到牢里吃饭!”
  季徯秩笑得愉悦:“师叔依旧妙语连珠。”
  “真不是我卖弄,”江临言用手将那股辫扯散了,自个儿拉来把椅子坐,“我姓江,登上那位子还真就是窃国!”
  “是吗?师侄左瞧右瞧您都姓‘魏’。”季徯秩起身给他倾了杯水,“见见谅罢,师侄不知您何时会来,没敢烹茶煮水。今儿吃些凉的,也省得塞牙缝。”
  江临言忍着没在昏夜里哈哈大笑,问:“今早我给你那信,你拆开读了没?”
  季徯秩点头:“尽是人名,宋家二位,喻家三位,吴家三位……统共二十余人……可是之中怎会有那几位?”
  那烛光贴在江临言硬挺的鼻梁之上,显得朦胧酥柔。他冲季徯秩笑,说:“皆是我心腹,可当中有些人,我从不叫除了你与耽之外的人识得。——你知这是为何吗?”
  季徯秩蹙着眉,将唇抿了抿,说:“可是因将他们斩断亦为此局当中一步?”
  “没错。”江临言轻轻拊掌。
  “您就这么将这名册交予我?”季徯秩从撤贡的瓷盘上拣了个桔子抛给江临言,“人心叵测,您太天真!”
  “信人心叵测的是他宋落珩,不是我江临言。我信你就是信你,没什么好说。”江临言把那黄澄澄的贡桔接住,在掌心滚了滚,说,“我是个赌徒,走刀尖,摔死便摔死,左右不过一个死。”
  季徯秩笑起来:“哈——江师叔,就这么些东西,我向那宋诀陵伸手讨要了那么些年都没得到,这会儿却怎么叫我轻而易举便得了?”
  江临言瞟他一眼,说:“他或许是自有打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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