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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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以芳走倒他身旁坐下,又将酒壶递给陈锦莲示意她伺候。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爷今日,同楼将军去军中了吗?”
  宋简握筷的手顿了顿。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去应她的话。
  陆以芳也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不再往下多问。她起身替他布菜,一面道:“意然今日来说了,同爷做生辰的事儿。”
  宋简咽下口中的鱼肉。
  “怎么说到这事上来了。”
  陆以芳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自己跟前的碗中,细致地挑着里头的鱼刺。
  “十八日是爷的生日,往年妾都没顾得上与爷做,要不是意然提起来,如今还不知道这个大罪过呢。”
  宋简放下筷子看她道:“也不是没有过,去年同锦莲去慈云寺上香,听惠贤大师讲的那段《本愿经》,也有所受益。”
  陆以芳笑了笑,“那是给她做生辰,还是给爷做生辰呢,您让她轻狂的。”
  陈锦莲听陆以芳这样说,倒酒的手都抖了抖。
  “夫人,奴婢可不敢。”
  陆以芳道:“爷,今年意然有了子嗣,我们也没替她热闹过,您也知道,他在杨府的处境,杨夫人是容不得她体体面面地庆祝这事儿的,她今儿既然提了,妾也想借这个事,就咱们府里的人,关起门来好好热闹热闹。”
  陈锦莲将酒递到宋简的手边,也道:“爷,这几个月,咱们府上事也多,爷身子也不好,不如趁着这阳春天暖,我们陪爷闹闹,也好除一除晦气不是。”
  她们把话说得很齐,宋简再无可多说的。
  其实这些年下来,他也不是不喜欢热闹,只不过是觉得,与父亲兄弟天人两隔,一家离散,好像再无这种热闹的必要。但他转念一想,他是他,宋意然是宋意然,那是她的妹妹,仍然年轻,好不容易从脏污血腥的嘉峪关爬出来,并不需要和他一样承受这样的压抑。
  “你们商量着办吧。”
  他饮下一口酒,陈锦莲面上抑制不住的欢喜。宋简往椅背上靠去,静静地看着陈锦莲那因欢愉而柔软腰肢,不由得想起了几日牢狱中,一身囚服却丝毫不显得狼狈的纪姜。
  女人很容易拥有世俗中的快乐。
  大到一场精心的婚仪,小到一块精贵的糕饼。但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纪姜那样,以柔弱之力,抗起千斤之重。
  他不禁皱了皱眉,两重不一样曼妙的身段在他眼前重合。
  女子原本就各花入各眼的美,在他这里却有了一个隐秘的标准。他尤恨那个人的“狠”,尤家族破灭,一生尽毁,却不无法忽视那被漫长的历史长河裹挟而来,类似于某种……某种“底蕴”的美。
  他一时眼迷,夜里多喝了三重酒。却乱梦连连,睡得极不踏实。
  三月十八,那日恰好也是青州的践花节。
  传说这一日,花神退位,未出阁的女儿都要出门,捧着这一年最后的一季春花去送神。
  整个青州城花团锦簇,红香艳舞。
  杨庆怀推开宋意然的房门,将刚刚从市集上买回来的迎春递给她的丫鬟。走到她榻前坐下。
  “你不是说,让我陪你去与你哥哥做生日么,我这火急火燎地把衙门的事处置了过来,你怎么还不起。”
  宋意然翻了一个身,挪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你可离得远些吧。昨儿不知道在哪里喝的酒,今日气儿还没散呢,熏得我胃里翻腾。”
  杨庆怀忙站起身,“快去拿香来,给老爷熏衣。”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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