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到草原后 第10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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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其格和吉雅仰头噘他,“爹,你怎么比我们还先回来?”还先吃上了。
  “我见你们在等艾吉玛,就先回来了。”十分的理直气壮。
  “都不喊我们。”
  “下次下次。”巴虎应的敷衍,他才不喊,他一吱声今天又要前抱一个后背一个给驼回来。
  蜜娘等他们爷三个的嘴仗打完了才喊开饭,“你们兄妹俩今天辛苦了,我特意给你俩蒸了牛头糖包。”她把两个牛头样式的糖包挟其其格和吉雅碗里,对艾吉玛说:“那个长了小鸡嘴的是你的,也是红糖的。”
  “我也辛苦。”巴虎递碗过去。
  蜜娘瞥他一眼,挟了一截沾满了红油的辣炒卤牛肠给他,“挨了一天的冻,通个气。”
  宰牛的时候牛肠没吃挂在晾架上,晾了大半个月外表干巴了,最适合卤煮,肥油少,久炖不烂。还有这大半个月攒下的羊舌牛舌牛耳朵,一起下锅加大料炖了一下午,全然没有腥味。
  辣炒牛肠入口,男人的脸突的一下红了,真如蜜娘说的,着实通气,耳朵里都是嗡嗡声,鼻子里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
  “我的天爷,你这是放了多少番椒?”他焯了一下盘子,齐齐整整排列的牛肠下大半是番椒,“掩人耳目?忽悠我呢?”
  “忽悠你还会给你吃?”蜜娘挟了一筷子牛肠子到嘴里,在巴虎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咽了进去,“就一点点辣。”转口就咬了一口馒头,让她说的“一点点辣”缺乏真实性。
  “下次可别放这么多番椒了,你现在是怀娃口味重,舌头不中用了,吃这么辣的东西下去身体还要不要了?你看我就知道,这玩意儿我咽进去从嘴到肠子都火烧火燎的。”巴虎给她挟了五截到碗里,剩下的端放在灶台上。等饭后他端出去倒雪堆里,跟出去的狗舔了一嘴,立马嗷嗷着打转,嘴筒子埋在雪堆里含了一口雪才消声。
  为了不让蜜娘乱来,巴虎接手了家里的一天三顿饭,蜜娘跟三个孩子混在羊圈里。其其格和吉雅烧热水的时候她帮忙揭锅盖,帮忙看火;艾吉玛清点牛羊的数量时她也跟着打下手;巴虎给羊喂草的时候,她拿着长杆驱赶抢食打架的牛羊;牛羊赶出去啃草根的时候,她在家给家里的人缝补衣裳。
  这个没有学业约束的冬天,日子忙碌又热闹。
  祭过敖包便是年,年尾的最后一天,锅里煮着热腾腾的骨头汤,一墙之隔的卧房里一家四口排队洗澡。蜜娘烧火的时候巴虎给俩崽子在浴桶里搓澡搓头皮,头发擦个半干用被子包着抱去厢房里,躺在热烘烘的炕上烘头发,毛燥开叉的发尾落在红布里,最后消失在翻滚的火苗中。
  “我去洗澡,你俩安安分分躺被窝里,困了就睡,饭好了喊你们。”巴虎交代。
  “爹,你再摸摸我头发。”其其格央求,她最喜欢被摸头发,摸头发的时候最想睡觉。
  巴虎看向吉雅,吉雅拥着被子坐起来趁机提要求:“你喊我喊哥,我就给你摸头发。”
  其其格应的干脆,木门吱呀两声,巴虎模糊听到吉雅追加要求:不能说他矮!不能喊他喊弟弟!
  “笑什么?”蜜娘问。
  巴虎摇摇头,“两个小的在斗嘴,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你先洗,我炸了肉丸了再洗,免得洗了还是一身的油味儿。”艾吉玛被他大姐夫接走了,家里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大门一关,说话做事都随意不少。
  巴虎洗了澡倒了水,洗刷了浴桶提一桶滚烫的开水倒进去,再有后锅里的雪水,雪刚化还是冷的。蜜娘去洗澡,他继续坐灶前烧火烧水,等里面的人一喊,他提水进去给她洗头发。
  “我最喜欢冬天。”蜜娘躺在炕上闭眼喃喃,漠北的冬天好长,雪大风狂,把在外游牧了半年的牧民都困在自己家里,家门之外是风雪,一门之内是烟火。
  巴虎轻柔地给她搓头皮,浇一瓢热水下去,用牛角梳慢慢梳开打结的头发。
  在漠北,只有没吃过苦的人才会喜欢冬天,这于他而言是夸奖,他的妻儿在寒天雪地都没觉得苦。
  “发尾是我给你修剪还是你自己来?”
  “我不想动。”
  男人听懂了意思,拿了椅子上的剪刀沿着弧度修剪一圈,剪下来的头发跟他的头发放在一起,缠在同一条红布里,让灼热的火苗烧掉一整年的晦气。
  天色半昏的时候,一家人坐在敞开窗户的灶房里吃年夜饭,开动前,巴虎从怀里掏出四个大红色的荷包,都是他亲自操刀剪裁缝合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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