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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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现下如此黑暗,她依旧能看到,手上粘腻的一片红色。
  ——是血。
  风中吹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熏得她有些想作呕。
  她想,这大抵都是那道身影的血。
  可是,为何心中突然如此不安呢?
  明明淮流身上毫无戾气,明明这儿的夜看似十分安宁,明明这座府邸之上没有煞气。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那道身影又是谁,从何而来,为何会受此重伤?
  商折霜向来是不会做梦的。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关于她幼时的记忆,就宛若流沙一般,慢慢在脑海中消散了去,不过她也不在乎,因为她并不喜欢她的家。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有家。
  所以她才会来空域。
  梦中是一片微茫的雾气,她穿梭在其中,不知自己自何而来,又要往何处而去。
  重重虚影从她的眼前闪过,她看到了有人执着鞭子,她看到了滚烫的汤药,她嗅到了草药弥漫而来的苦涩气息,她嗅到了如铁锈一般,血的腥味……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仿佛只要她伸出手来,掀开眼前的那层幕布,挥散那些雾气,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无论她如何奔跑,如何挣脱,她都无法从这如网一般的雾气中逃脱出去。
  如兽一般猩红的瞳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双眼睛宛若深渊,又如漆黑的天际,没有流光,氤氲着死气。
  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襟,就连她额角的发丝,都被沾染。
  淮流站在窗外,凝视着屋内眉头微蹙的女子,眼中泛起了一丝凉意,甚至还交杂着一丝厌烦。
  她那张清秀的面庞有了片刻扭曲,唇边凝起冷笑,将手搭在了窗棂之上,似乎想探头进来细细打量商折霜的神情。
  腕上突然一阵剧痛,好似有一股力量沿着血脉,逆流而上,重重地砸在了心脉之上。
  商折霜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而后转向窗牖。
  天际已然泛起了红光,窗侧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按了按太阳穴,脑中还在钝钝地痛着。
  屋内的摆设一如昨日,夜里也不像有他人来过。
  商折霜下了床,用右手重重地握住了左手手腕,眼底浮起了一丝戾气,继而愈演愈烈,将原先嵌在那儿的淡漠与无畏冲得一干二净。
  她有些不解自己莫名的情绪,但心底仍旧对淮流起了疑。
  至少她在别的地方,绝不会如此。
  而她也有自信,若不是此地有异,她绝不可能被影响得如此至深。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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