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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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云昭抬手示意他身前的盒子,“打开。”
  重楼闻言照做,里面是一颗头颅,经过日吹雨淋的腐化,基本已经变作森森白骨。
  身后的两个文人如何见过这样的场景,即便是年岁已老,见多识广的司徒文敬也是自小生在宫中,长在长京的皇室贵族,哪里见过战场上的白骨枯木。他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青白,连花白的胡子都在颤抖。还是一旁的司徒清榕淡定些,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了他,“父亲。”
  白府。
  外室传来女子断断续续低声说话的声音。
  司徒清潇单薄的衣衫外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怀里紧紧抓着一件黑色的衣袍,赤着脚走出来,带了些期许,“是谁?”
  她已经瘦到双颊凹陷,唯有一双眼睛带了些亮色,这昔日空灵绝美的容颜却只剩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身躯娇弱,仿佛黑暗处开在角落的一朵白色小花,风一吹随时便会倒下。
  外室守着的苏木赶忙来搀扶。
  白蕤蹙起眉,急忙往这边走过来,扶住司徒清潇,满眼尽是担忧和急切,“是我朋友,容俪。姐姐,你怎么出来了,你如今病着,刚服了药,祖母说你不能沾半点凉气的,怎么能赤脚走动呢,快点,快些回去躺下歇息。”
  司徒清潇往桌子另一边看去,果然是一个她不曾见过的女子,眼中的光彩霎时熄灭。那女子站起身来,有礼有节地打了个招呼。
  白蕤才了然,似乎是容俪的声音与圣上有两三分相似之处?
  司徒清潇将怀里的衣袍抱得更紧了些,浓密的眼睫轻轻抖了抖,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显而易见的阴影,倒映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明显。她微微颔首示意,算作礼貌的回应。转身的脚步虚浮地险些跌倒,好在身旁的苏木紧紧地搀扶。白蕤一直望着,直到内室的门关上才回来坐下。
  连容俪都蹙起眉,“这是你姐姐?司徒公主?怎的如此憔悴了?”容俪从她的美貌与气质中也能猜得一二。
  “我阿姊本就愁肠百结,心情一点都未好起来,又染了风寒。许多日了迟迟不见好,常常夜里高热起来,反反复复。”
  “白祖母可有给看过?”
  “自然是看过了。可是我阿姊身子邪寒入侵,沾不得凉,如今虽然入了春,可是春寒料峭。她又伤心过度,太过严重,所以总也是好不起来。”
  “外面的事,她可知晓了?”
  “嘘。”白蕤灵动的眼珠乱转,赶忙看向内室的门,仍旧紧闭着,才压低声音出声,“司徒氏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哪里敢让她知道。知道了,又不知该如何伤心。”
  “你也别担心。”容俪一拱手,“圣上英明仁德,此事圣上与司徒公主皆是受害之人,圣上不会将你阿姊怎么样的。反倒是那些宗室,改朝换代,被贬为庶人之后还拿着钱财寻欢作乐,如今做出那番事情,又怕t得闭门不出,是该吃点教训。”
  白蕤叹了口气,“真希望我阿姊能想开些。”
  容俪挑眉,“莫说你阿姊了,你呢?”
  白蕤一双明净澄澈的眸子疑惑望过去,“我怎么了?”
  容俪刻意拉长语调,“可还想见见那个她?——”
  白蕤腾地站起身来,一双灵动的眼睛含了愠怒,“她若敢让我再见到她,我必然打得她满地找牙。”
  容俪都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内室的门,连忙去拉她胳膊,“嘘,好了好了。”
  御书房。
  司徒云昭一身明黄色的帝王常服,语气寡淡:“这是那位辅国将军,孟九安的项上人头。”
  司徒文敬猛然抬起头来,“孟九安他……不是在靖州战前临阵脱逃、不见踪影了么?”
  司徒云昭露了个难以察觉的冷淡笑意,“孟九安在战前军帐里,与娼妓寻欢,饮酒作乐。朕命重楼一刀斩首了。若非孟九安临阵脱逃的消息传来,司徒卿当日可会对侄儿心软?”
  孟九安临阵脱逃的消息只是当日推波助澜的一个工具。这一切竟都是她的设计?司徒文敬来不及多想,跪了下来,“不会。若非皇上英明,恐怕如今靖州黎民生不如死,整个靖州就要成为一片废墟,甚至长京已经兵临城下了。孰轻孰重,老臣还是拎得清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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