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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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敲门,她不应,一开始没往那方面想,她刚从医院回来,心情不好,不愿意搭理我们。我担心她摔跤,所以不敢走远,隔几分钟到浴室门口叫她,然后我看到粉红色的血水从卫生间门下面淌出来。”
  江饮屏住呼吸。
  “我蹲下身,掬水,闻见血腥气,我找来榔头砸开门冲进去。”
  白芙裳盛装打扮,穿一条绒面吊带黑裙躺在浴缸,常用来给女儿们切水果的陶瓷小刀泡在血水里。
  “我关了水,把妈妈从浴缸里抱出来,那时候才感觉到,她瘦了好多。你应该也知道,她从前是丰腴美丽的,她喜欢美食美酒,喜欢漂亮的花,爱笑爱闹。”
  说自己,被昆姝如何如何打骂羞辱,昆妲情绪都还算稳定,深呼吸几次就能憋回眼泪。
  江饮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她努力调整,情绪终难压抑,弯下腰,把脸圈进膝盖。
  “妃妃——”江饮半跪在她身边,展臂抱住她颤抖的双肩。
  她脱力跪倒,埋在江饮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到东达山垭口,海拔五千米,昆妲倒在车后座,已经哭到缺氧。
  她软绵绵躺在江饮怀里,脸蛋贴在她小腹和大腿,眼泪在颇有些厚度的牛仔裤布料上洇湿一小滩。
  过垭口,山下便是左贡县城,昆姝车速很快,海拔仍接近四千米,昆妲高反症状严重,昆姝订了酒店,江饮径直背她上楼休息。
  昆妲半昏迷状态,脸庞泪痕犹新,江饮脱去她的鞋袜和外套,扶她到床上躺好,又拧了湿毛巾给她擦手擦脸。
  昆姝摊着手站在一边,帮不上忙,转身离开,让老k出去买饭,自己下车拿了氧气回来。
  太晚了,已接近凌晨,k哥开车在外面转了两圈,只买到两盒炒饭,让给江饮和昆姝,自己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洗脸盆,十几包泡面扔进去,三个男的围着盆唏哩咕噜咽下肚。
  江饮没跟他们客气,给昆妲喂了些牛奶睡下,蹲在酒店外面走廊上吃凉透的炒饭。
  “怎么会哭得这么厉害。”昆姝到这时候才有机会问她。
  江饮大口往嘴里塞饭,头也没抬,“说到小白阿姨在浴室割腕。”
  昆姝久久沉默。
  没吃完的盒饭给老k,他美滋滋接过去,江饮回房看了眼昆妲,她吃过药,已经睡得很熟,脸颊和眼眶微微泛着红,像只可怜的兔子。
  江饮给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离开房间,昆姝候在门外,“还好吗?”
  “没事了。”江饮小声回答。
  左贡的住宿条件远比不上雅江,酒店房间门外就是半露天的走廊,夜间温度很低,有冰凉的雪片扑在脸颊。
  江饮背靠着走廊围墙,向昆姝讨了一根烟,试着抽两口,不太习惯,又还给她。
  昆姝继续昆妲没说完的。
  “我也见过一些血腥,但都没有那次带给我的震撼强烈。她那样的人,从来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平时一点小伤小痛就哼唧个没完,竟也舍得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
  “那天我在家,我听见卫生间里昆妲哭得撕心裂肺,不知她又发的什么疯,冲过去要找她吵架,却看见血流了一屋子。”
  “伤口很深,白色的筋膜都割断了,挂在手腕处。”
  冷风灌进衣领里,江饮缩了缩脖子,开始幻痛,藏在衣兜里的左手似乎也被割断了。
  风吹乱头发,黑暗中一点腥红明灭,昆姝用力将烟雾吸进肺腑,胸口有针扎似的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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