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_2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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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让虽不甚懂得少年的细腻心思,但见少年如此感同身受于他的挫败与不甘,到底让他心头涌起一丝感动,轻轻叹声,安慰地在少年肩头拍了拍,不发一语便往花园走去。
  少年愣了愣,拔步跟在赵让身后,随着来到后花园的桂花树下,见赵让仰头看着连花蕾都尚不曾结的枝桠,想要出声询问,留意到赵让神态,虽不知他所思所想,但定是触动伤怀之事,咬了咬唇,到底是忍住了。
  明月清风,万籁俱寂,唯听枝叶轻摇曳。
  良久,赵让才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想哭的话,就把头抬起来好了。”
  少年被他倏然开口吓了一跳,惊觉到眼睛与两颊热乎乎、湿漉漉的,慌里慌张地胡乱擦去不知何时滚落的泪珠,虚张声势地道:“我……我才不想哭!它自己掉下来的么!”
  他倒是并未说谎,这泪水来得莫名其妙,他先前看着赵让,只觉自己与眼前人皆似飞鸟坠罗网,一时悲从中来,怔怔然就流下两行清泪。
  赵让莞尔,也不去嘲笑少年,只温和道:“想哭并不丢人,遇上难事,伤心事,谁都要想哭。只是哭哭啼啼,解决不了任何事,男子汉是顶梁柱,自己哭得稀里哗啦,谁放心靠着你?”
  “那要是实在伤心怎么办?”少年略有些赌气,问道。
  “实在伤心嘛,”赵让笑笑,“就哭在没人知道的地方,或者,找人打一架。”
  这方法还真是新鲜,少年听得瞠目,愣愣地重复道:“打一架?”
  赵让含笑点头,重望向桂花树,缓缓道:“当年先父过世,我不得不代履其职,丧父之痛无人可诉,你想,大将登坛,未下指令先嚎哭一场,可像话么?”
  见那少年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他才继续,“年少位高,更不敢轻易流露半分不安,怕遭人轻视。但心里却实在难过,一段时日里夜夜瞪眼苦熬到天亮。之后却是找到了个办法,半夜三更偷偷溜上山,狩猎昼伏夜出的野兽。”
  “所以是找了野兽打架?”少年一双眼亮光闪闪,也若暗夜之猎人。
  “是啊,第二次,便好多了。亲卫三十多人,轮流陪我过招……”赵让一笑,也觉自己荒唐,轻轻摇了摇头。
  “第二次是什么事?”
  少年的敏锐令赵让颇为意外,他略迟疑,还是诚实地回答了少年,声音放至极低:“我的……长女夭折。”
  这事于赵让,出口便是极痛,长女夭亡时四岁不到,那是他与正妻的第一个孩子,夫妇两人爱若至宝,视作心肝,尤其是正妻,据五溪习俗,头生儿是女孩,乃家族兴旺的象征。
  可惜这孩子却是苦命,阳寿竟是如此之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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