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月结(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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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灵芸挑起珠帘进来,“在呢。”她端来一碗杏仁酪,江译塘浅尝了一口,只觉齿颊生香,极是甘美,道:“这个甚好,杏仁又润肺。怎么弄的?”
  白灵芸说:“这杏仁酪以京师甜杏仁用热水泡,加炉灰一撮,入水,候冷,即捏去皮,用清水漂净,再量入清水,兑入上用江米,如磨豆腐法带水磨碎成极细的粉。用绢袋榨汁去渣,以汁入调、煮熟,兑了奶,最后加上西洋雪花洋糖。”
  正说着,白灵芸瞟见外间铭书露了露头,她打住话音退了出去。
  铭书着急忙慌的拉着白灵芸进了穿堂,把槅扇关了,悄声说道:“王妃把知棋叫了去!”
  白灵芸呆了呆,“叫她做什么?”
  铭书更急,直跺脚,急煎煎的说:“我哪里知道!……十二爷走之后,知棋本就恹恹的,如今王妃身边的嬷嬷带着两个婆子现从炕上拉了下来架了去的,还能有什么好儿?十二爷现在也不在府里,我们也没了主张……”
  白灵芸说:“还不知道究竟什么事,就急得你这样了。我去看看再说吧。”
  白灵芸及到了王妃的住处,只见一群人站在院子里,屋门口、正中央摆着一紫檀圈椅,古玥儿端端正正坐在那里,道:“你干的事打量我不知道呢!”
  知棋跪在台阶下低头听着,一听如此说,便知是有人在古玥儿跟前犯舌下火,虽然着恼,只不敢作声分辩。她咬住嘴唇,只密密的睫毛在颤抖。
  见她一幅泪光点点、娇袭病弱的模样更勾起古玥儿的火来,“你天天花红柳绿,作这妖冶轻佻的样儿给谁看?”
  见古玥儿这般雷嗔电怒,她身边的嬷嬷忙上前劝道:“王妃且放着这小贱人,来日方长,自然有揭她皮的日子!”
  古玥儿便咽了口气,对知棋喝声,“滚去!”
  两个婆子半拖半架了知棋出来,白灵芸待要上去,又恐被人得了把柄,在古玥儿跟前再暗算了她,因而闪过一旁。一时,只见一个小丫头跑来,见白灵芸站在那里,便问道:“芸姐姐,你在这里作什么呢?”白灵芸抬头见是古玥儿屋里的小丫头春儿。
  白灵芸道:“你哪儿去?”
  春儿道:“王妃传下话,不许叫人请大夫给知棋瞧病。又令管家嬷嬷明日领了她出去,自行聘嫁。”
  “你跟了我这里来。”白灵芸拉着春儿到那畸角儿的枫树底下,那里背静。她悄悄的问道:“怎么好好的就动了气了?”
  白灵芸是府里出了名的人缘好,春儿还得过她一盒玫瑰膏子,便悄悄的道:“我这话只告诉姐姐,你可别告诉别人。”
  白灵芸忙说:“你告诉我听听,我不吵出来教人知道是你说的。”
  原来是前日有个老婆子在王妃面前趁机下话,“十二爷身边有个叫知棋的,那丫头最是轻狂了,牙尖嘴利的说出一句话比刀子还狠。整天打扮的跟西施似的,就会用两个骚眼睛勾引爷们……她鬼鬼崇崇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
  古玥儿端端正正坐在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的炕上,手内拿着茶碗的碗盖随意拨着茶叶,也不喝茶,也不抬头,只管拨着碗里的茶叶,慢慢的问道:“她干什么事儿了?”
  老婆子暧昧的撇撇嘴,“不就男人和女人的事儿呗。”
  先前府中有和知棋不睦的随机趁便下了许多话,古玥儿皆记在心里,听了她这话更触动了往事,便问道:“和谁?”
  老婆子一面偷眼看古玥儿,一面笑着凑近来,低声道:“有一天我看到那个知棋和六爷在花园那儿拉拉扯扯的说话儿,后来就前脚后脚的去了隐月轩……”
  古玥儿一双眼登时立起来,将茶碗摔在桌上,太阳穴卜卜直跳,她咬着牙根咬出两个字,“混帐!”
  白灵芸听了这话,如同一个疾雷,心头乱跳,颤巍巍的说道:“这事别和旁人说了。你快去罢。”
  这里春儿飞跑而去不提。
  却说白灵芸来至“世安苑”这边,打起帘笼进来,只见一口鲜血在地,铭书在里间那里垂泪,“这怎么处!……往日常听人说,少年吐血,年月不保!”
  侍画推她劝道:“你也太婆婆妈妈了,她便是比别人娇些也不至于!”
  铭书眼泪一似断线珍珠,“不知究竟是犯了何等了不得的滔天大罪!”
  白灵芸看见知棋直挺挺的躺在炕上,颜色如雪,并无一点儿血色,神气昏沉,气息微细。她本来饮食懒进,今日复加以气怒伤感,内外折挫不堪,更一息奄奄。半日又咳嗽了一阵,铭书递了痰盒,吐出来的都是痰中带血,大家都慌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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