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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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新时代的船,终究没能载上旧时代的帆。
  落地银河星一个月,从希德05星的贫民窟搬到银河星中央商业区的别墅群,脚下淤黑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水泥地换成了亮锃锃的实木地板,烧水的煤炉被直饮水取代,足够廉价的电气取代了一切落后能源,父亲博士毕业后就职于银河帝国第一研究室,每年的薪水足以支撑如此优渥的生活。
  能以支撑如此优渥的生活......吗?
  争吵,争吵,还是争吵。
  白天,晚上,夜以继日。
  在最初的喜悦过去之后,母亲再一次变得敏感又焦躁。
  再又一次争吵的夜晚,母亲把从黑市买到的昏黄夜灯砸落在地上,老旧的绝缘层剥落,早就接触不良的电线裸露在空气中,又被父亲的皮鞋毫不留情地碾断。
  傅炽从门里探出头来,悄悄把台灯滚进房里,抱在怀里研究电线的走向,却怎么也接不回去。
  父亲没有赶母亲走,却也鲜少回家。
  父亲给傅炽办入学手续。
  父亲对傅炽很好。
  傅炽想哪怕这样,也不错。
  至少他有家了,父亲回来了,母亲也会慢慢变好的吧。
  他这么期待着。
  事情如傅炽料想般进行下去,吵了不过两周,母亲就反思是自己太敏感了,她给自己报了个文学班集训,离开父亲和家一段时间,试图在独处中找回当年的自己,离家之前她从cbd商场里给傅炽买了只用羊绒毡成的黄色小鸭子。
  毛茸茸的鸭子不刺手,也不黏手,就像是当年浴盆里的那只会沉底的小黄鸭一样。
  傅炽抬头的时候,柔软的指腹恰从他的眼角划过。
  这回傅炽没躲,他垂着眼躲避了视线,耳畔只听母亲轻声呢喃了一声,“对不起。”
  傅炽看着母亲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鸭子——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来着。
  记不太清了。
  傅炽把小鸭子挂在了书桌前。
  入学手续已经办好,第二天傅炽去新学校上学的清晨,出门的时候撞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宽阔的肩肌将西装穿得得体,衬衫袖口下是不显山不漏水的昂贵腕表,头发打着发蜡,露出挺阔的额头,一双深沉的眉眼略微透出些许不耐。
  天然的上位者气场。
  傅炽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避开了他。
  鬼使神差地,傅炽没有去上学,他在门口的拐角处等了一会,果然看见男人摁响了门铃。
  男人被父亲迎了进去,父亲只穿了一件轻薄近乎透明的白衬衫,白晃晃的大腿在溜进门缝的阳光下发光。
  傅炽第一次看见那样,近乎轻佻的父亲。
  在外人的眼中,父亲是儒雅的,他总是穿着白色的长过膝的白大褂,架着书生气特浓的黑框眼镜,一副与世无争专心学术的学者模样。
  那白花花的大腿,晃得让傅炽心惊,近乎下意识地环顾一圈周围,确保没有其它人看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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