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恶种 (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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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显然,不会有人在这种地方练习跳水。
  墙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原始图案。巨龙正与一群火柴人爆发战争,应该是祭司留下的邪典传说。皮耶-罗感到有点意思,悄悄拿出相机拍摄了些邪教集会的照片。带有诡异离奇性质的新闻,和偷拍女明星走光一样卖钱。他往前挪动两步,想再拍点细节。
  “快离开!”皮耶被吓得差点甩掉相机,回头看到一位神经兮兮的中年妇女。“你会引起神灵的愤怒!”那女人服装陈旧,满脸倦容,典型工厂女工样,眼睛里却有她那个阶层所不具备的憧憬。他正准备爆粗口,安静的人群突然陷入狂热。
  “神!神来了!”
  “请看看我....”
  人们纷纷高抬手臂,仰头欢呼。一个脸带伤疤的男人站在高璧间的长板上,示意人们保持安静。他的上半身赤裸,露出野性十足的雄壮肌肉。腰间裹了一条镶满玻璃碎片和螺母钉的长布条,活脱脱一穿越到工业社会里的巫毒教祭祀。
  诡异的是,信徒们仿佛变成提线木偶,随着伤疤脸的命令而立马不再言语。空气里只剩下排水管的流水声。
  梵在高台上俯瞰唯命是从的人类,就算能造出枪炮,他们也不堪一击。如果早知道人类如此,海伯利安人也不会被灭族。他向排水洞挥手,“魔神!是降临的时候了!”,一男一女从左右两侧的深幽黑洞里缓缓走出来。
  他们都带着灰白色石膏面具,两个巨大的黑洞是眼睛,嘴巴上扬起诡异的微笑,脸的一周都由鲜花和象征光的金色铁丝作为装饰,看起来有些像扑克牌上的小丑。他们除了面具,全部都赤裸身体。女人的身体曲线很曼妙,还有蜜糖色的皮肤,只可惜小腹上有条大蜈蚣般的长条疤痕,大概是剖宫产后留下的。男人身材很高大,强壮的手臂上正有那个翅膀刺青。
  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女人和男人在悬空的木板上前行。细窄的木板晃晃悠悠,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他们站在有至少有八层楼的高度,脚下即是深不见底的浑浊废水池。皮耶-罗捏紧胸前的摄像机,要是从这个位置摔下去,立马毙命。
  他们走得越来越近,只是两侧木板之间有数十英尺的距离,两人应该是触碰不到彼此。信徒们屏住呼吸,热忱地注视那对男女。他们忽然纵身一跃,身体绷直,向下坠落。随着巨大的水花喷涌而出。这对男女顿时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水面突然升起一个巨大的气泡,在空中缓慢漂浮。气泡在光的折射下形成绚丽夺目的色彩,绿蓝黄紫交融在一起;信徒们的身影也在气泡表面被扭曲得怪异无比。两秒后,气泡伴随一声悦耳的弹震声,破裂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又有更多的巨型泡泡冒出水面,废水池开始翻腾震动,似乎有某种生物在水下游荡。
  人们纷纷跪下,大声念起祭祀词。更有甚者,用额头重重砸向地面,跪拜起神灵。事情越来越离谱,皮耶-罗悄悄溜到人群最后方。忽然,一丝魅人的玫瑰香从暗处袭来。暗香在终日被霉菌覆盖的下水道里,像柔软的孔雀翎般拨撩人心。他回头,看到一位高挑的女人站在墙角。
  她打扮得极其朴素,身穿战壕式风衣,头戴垂有黑色面纱的帽子。在暗处也闪光熠熠的淡金色头发盘成发髻,顺滑地梳在头上。虽然未睹佳人芳容,皮耶瞬间就断定她是个上流社会贵妇。难道是.....
  一声不可名状的嘶吼声从水底传来,打断他的揣测。
  两只有巨大翅膀的“大蛇”从水底飞腾而出。他们浑身布满银色的坚硬鳞片,身体在空中扭曲纠缠在一起,活像正在交尾的蛇。巨龙们的眼睛露出紫色的光芒,张开血盆尖嘴,吐出长长的信子,满是尖牙利齿,轻易就能撕碎人的身体。深井的上空转为苍茫混沌的宇宙,两条巨龙向着日月星辰飞翔,越来越远。金色雨点从天空上落下来,在地面上撞出清脆的声响。竟然全是帝国马克硬币。人们拼命挥手,尖叫,在口袋里塞满金币,陷入极端的沸腾。
  这帮江湖术士的骗术真是相当高明。皮耶-罗偷拍了些表演时的照片,准备今晚就发篇通稿。他注意到,手臂上有翅膀刺青的男人走到那位迷人贵妇的身边,两人亲密耳语一番后便一起转向身后的暗道。
  她走路时,高跟鞋上的金色流苏在脚踝处抖动,一闪一闪的。
  ~~·~~~~
  3.3
  芙蕾雅跪在躺在床榻上的老妇人前,毕恭毕敬地称呼道,“嬷嬷”。一双颤颤巍巍的手从黑暗里伸出来,抚摸年轻的脸颊。她的指甲长得扭曲变形,甲面乌黑,手背上遍布数不清的疮。
  蜜糖色皮肤的女孩正在给嬷嬷喂食牛奶,她每舀出一小勺热奶,就小心翼翼地吹一下,生怕有任何差池。老妇人几乎每一寸松垮皮肤上都插满导管,像个被藤蔓所封印的树妖。“娜塔莉姊妹”,芙蕾雅捧起女孩的脸,亲吻她的嘴唇。
  她摘掉帽子,顺手扔给刺青男人,坐在破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伊南,我要的东西呢?”
  伊南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几颗褐色胶囊,讨好地递到她面前,“氢化物,姐姐一定要小心”。他只有二十岁出头,眉宇俊朗,还像个大男孩,总是不敢直视芙蕾雅的眼睛。还好房间昏暗,不然他的脸颊都是红红的。
  “准备这么多干嘛?”,芙蕾雅抬起他的下巴,“我只要杀一个人而已,又不是一支军队”。
  “明明能直接挖那个人的心,你非要费这么多劳什子”,梵拎着一盒印度卷饼,推门而入。伊南看到他后显得有些拘束,想从芙蕾雅旁边挪走身体。梵有些醋意地看着暧昧的两人,一声不吭地徒手抓起卷饼,沾在青咖喱酱里,大口咬下去,络腮胡上顿时沾满酱汁。
  “他是我的人,我想怎样就怎样”,芙蕾雅的长腿从风衣缝里探出来,漫不尽心地对梵回话,“你的吃相,是真的很恶心”。
  “那个人类不恶心!”梵记得艾德温在光阴冢考古时,每天都要带一只野餐篮,里面能掏出数十个餐碟。他能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石碑旁边,一小块一小块地切菜,吃个饭身体都不忘直保持挺直。没过几天,石碑下的身影变成了两个,芙蕾雅撑着脑袋坐在他旁边。他还教芙蕾雅怎么用刀叉,把切好的牛排递到她嘴边。狼子野心!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做作的男人吗?
  梵一把推开伊南,握住她纤细雪白的脚踝。芙蕾雅一脚蹬开他的手,尖头细高跟鞋在赤裸的强壮胸膛上游走,仿佛一把匕首,“你还是多想想该怎么装神弄鬼吧,不要露馅”。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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