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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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荟暗自心惊,殊不知薛满心底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她想,少爷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冒犯之举,等他恢复清醒,他们便能回到坚固如铁的主仆关系,又能相互扶持地走完一生!
  可她脑中响起另一道声音:要说坚固如铁,夫妻不是比主仆更坚固如铁?
  薛满立即反驳:男女之情是这世上最薄弱的关系!今日是一双有情人,改日又翻脸不认人,随便出去瞧瞧,哪家有权有势的人家里不养姬妾?便说老恒安侯,他足足养了四个妾室!
  那声音道:那关许清桉何事,他父亲此生只娶了他母亲一人。
  薛满道:那是因为他死得早,但凡他活久一些,活老一些,指不定要纳几个妾室。
  那声音道:所以你不讨厌许清桉,之所以逃走,是怕他将来会辜负你。
  薛满揪紧帕子,慌乱的心徐徐变冷,沉向未知的深渊。
  少爷那样那样的好,好到光想到他,都能叫她神采飞扬。
  他会喝她炖的猪肺汤,难喝也不打紧;吃她剥的卢橘,生虫也不责怪;戴她绣的荷包,丑模丑样也不嫌弃。
  他会气她做冒险的事,替她清理伤口,愿意用自己换取她的安全。
  他从不否定她的情绪,共享她的快乐,安慰她的难过,纵容她的奇思妙想。
  她也曾梦到与他亲密接触,短暂的脸红心跳后,便会被巨大的阴影笼罩。
  他说得没错,她视他为避风的港湾,并且贪心地希望,避风的期限能是永久。
  谈情说爱是毁灭一段感情最简单的方式,而她不想失去少爷,也不能失去少爷。
  她以为他们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可他今晚用尖锐的言辞、柔软的亲吻捅破窗户纸,揭开她的一厢情愿。
  他不满足于主仆关系,想要建立更亲密无间的契约,譬如……与她成为夫妻。
  一股久违的痛心震荡胸怀,薛满随着马车颠簸,闪现记忆深处的某些片段。
  那是名缩在马车角落,无声落泪的少女。她不敢哭出声,只能咬唇隐忍,泪珠顺着面颊滚滚滑落。
  要是不贪图嫁给三哥便好了,与他做一辈子的兄妹,也好过反复见证他爱上别人的狼狈。
  无论哪种情感,都比男女之情要持久牢固,不会叫人痛彻心扉,不会叫人难以自拔。
  她不要再喜欢上任何人,渴望任何一份感情,期盼与谁长相厮守。
  一个人很好,守护好自己的心便很好。
  ……
  又下雪了。
  瑞清院中悄寂无声,书房的窗沿堆着雪,薄薄的窗纸透着些许亮光,不一会便暗了下去。
  许清桉靠着椅背,长眸阖紧,与黑暗融为一体。
  冬夜漫长且安静,静到他能听见雪的堆积,风的躁动,怒意的悄然扩散,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怒什么,怒她重逢后的无动于衷,或是一装到底的决心?
  在意识到先动情的那刻起,他便丧失主动权,将喜怒哀乐全交由她来决定。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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