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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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殊楠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梁北林看了程殊楠几眼,带着审度和打量,似乎对方的反应在意料之外。不过这件事早一点说开早好,省的临到最后程殊楠知道了原本他就没打算让人离开,肯定还要闹一阵子的。
  房间里很安静,床头的兔子钟指向上午十点。
  程殊楠靠在床头,梁北林看着他,丝毫没有要离开去上班的意思。
  “我哥哥是想带我走的,他想过两次。”
  程殊楠突然说。他说得很认真,也很平静,看起来没什么情绪。
  “第一次,是那天晚上他出门,在门外抽了很久的烟,我那时候不知道,以为他烟瘾犯了,喊他少抽点,小心又要咳嗽。他灭了烟,冲我挥挥手,最终还是走了。”
  是挣扎过的,但最终敌不过现实。
  “第二次是昨天。他问我护照在不在身边,可是我问他,扔下我一个人,是不是等你撒完气,就能放他们一马。他没否认。”
  大概想到这一点,最终“我带你走”那句话没能说出口。
  程殊楠垂着头看盖在身上的薄被,被面上环绕的纹理看得他头晕。他大睁着眼,有东西从眼睛里掉下来,一滴滴砸在被面上,暗纹晕染开来,像枯萎的莲。
  梁北林坐得很直,胸口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扭曲感。
  “你那么好,可以给燕姨养老,给山区孩子捐学校,甚至帮陌生人治病。”剩下的话程殊楠没说出口,但他俩都知道是什么。
  ——唯独对我不好。
  眼泪没再掉了。程殊楠看起来坚强了些,甚至抬起头看了一眼梁北林,虽然刚在哭,眼眶也没有很红。
  “你撒完了气,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你就当……扔个什么东西,和我爸、我哥一样,别犹豫,好不好……”
  他从未没被家人选择,也未被爱人善待,如果将来还有可能离开这里,注定是要一个人生活的。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程殊楠想,就没人能伤害到他了。
  梁北林久久未语。他感觉有一条很隐蔽的铁丝,在他心脏上结结实实饶了两圈,然后一点一点勒紧。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说“好”或者“不好”都不能缓解心脏的紧缚感。
  程殊楠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就不再等答案,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第37章 人死账消
  正式开学没多久,程殊楠收到一封邮件,是程隐发给他的。
  程存之最终死在一个条件很差的私人诊所里。程隐没能带妻女如愿前往东南亚,而是辗转到一个小镇上落脚。程隐在邮件最后说:小楠,哥哥对不起你,哥哥求了人,一定想办法带你离开。
  程殊楠合上笔电,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心脏钝钝地疼。他已经没有一开始得知被放弃时那么多痛苦了,但还是躺在床上一整天没能起来。
  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闪过小时候的家,院子里的秋千和兔子摆件,花园里的玫瑰和鹅卵石。爸爸总是很忙很少回家,偶尔回来,即便不怎么待见他,依然会给他买昂贵的玩具和礼物。有时候看到他的成绩单,或大发雷霆,或拂袖而去。
  父亲的面貌已经模糊了,程殊楠在梦里也看不清。
  梁北林有段时间不怎么去公司,沈筠没办法,有事只能来家里。
  谈完事,也不说留吃饭,沈筠很有意见:“我吃饭又没动静,再说了,楼上楼下这么远,谁听得见。”
  梁北林睨他一眼,沈筠认怂:“行,我连话都不说了行吧。”
  两人真的一言不发吃完午饭,梁北林去露台上给叽叽喂食。叽叽抬爪挠了梁北林手背一把,没出血,梁北林就没管,还是很有耐心地将小鱼干放到叽叽面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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