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璞归真 一(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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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止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在梦里,她看到小伙伴容容一会拿着风箏玩,一会又满脸是血的和她告别。
  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她把药全都吐了出来,黑旗军的军医开了很多镇定的药物,但却小心翼翼的告诉主帅桑夏,三小姐伤得有些重,但家中女眷都未带出,询问包扎伤口怎么才好,桑夏才知道原来阿止那破旧的衣服下有许多伤,震怒之馀只得从那些解救的女人里挑了一个细心些的来照顾。原本黑旗军应该迅速返回淮石县,但因为阿止伤重,又因为从郡县找到了大量的赃物,还有一些需要医治的被解救的百姓,又加上路途暴雨,路程慢了很多。
  桑夏始终没有太为难阿止身边那个陌生的青年,差人给他重新找了一套合身的衣物换上,原本是给了他一些食物,但是再见到他时,他静静地在阿止留着的马车上,守着女人给阿止换药,桑夏本恼怒他不避嫌,要换在平日必定两刀砍去,但想到之前阿止竟然用没有包着绷带的手触碰过他,那样信任……又见到给他的食物,他不动分毫,只是在阿止身旁默默守着,他肩膀甚至有被阿止之前咬伤的点点血痕浸出衣衫,不知道这丫头在哪里招惹这冤家……回去之后一定要仔细查看这人的底细。桑夏放下马车帘子,竟然暂且不去追究了。
  他从军多年,是忠是奸,他还是识得清楚。
  阿止一直高烧不退,马车军队在山道难行,途中遇到郡县的馀下散兵刺杀,大约是来抢夺那些被他们辛苦开採的矿石金砂,好一阵死斗,桑夏原本是走在车队前面,但遇袭之后就策马飞奔后方,远远的看到后方在黑旗军的混战下,马车顶上站着那男人,睥睨四方,赤手空拳,但他身手浑然天成,看不出门派,只是力量无穷大,招式老道锋利,打得刺客惨叫连连,就是近马车不得。
  “接着!”桑夏拔出马腹的另一把剑,拋给那人,那人接过去,使了几下,十分顺手,又击退几人。
  “主帅,敌人在东南方有落马剑阵来袭!”
  急报!
  桑夏斩杀了这边的几名近身的敌人。看了一眼在马车下廝搏的男人。
  他目光微沉,开口,但在那雨中非常清晰————
  “那边的那位阿止的朋友,我把她交给你了!”
  言必,他再不眷恋,调转马头:“黑旗军听令,随我前行!!破阵————”
  黑暗的雨夜,气吞山河!
  ————————————————————————————(桑夏大将军一语成讖)———————————
  天明,暴雨变成淅沥沥的小雨,经歷一夜的死战,郡县的敌军全数被剿灭。
  这队人马刺客将领身上藏有石虎的部分帐目,通信也全数截获。
  但黑旗军走得更缓。
  一夜战来,桑夏风尘僕僕,战袍未换,就奔向队伍的后方,照顾阿止的妇女手忙脚乱,说三小姐一直不退烧,怕是不行了。
  桑夏后面的天宝,天浚面面相覷,彻底傻眼了,桑夏觉得自己喉咙如同一下被人扼住呼吸,急急的掀开马车的帘子,那人不在车里,他又是心下一沉。
  难道战死————?绝无可能。但……
  桑夏快速爬上马车,一夜之间,阿止烧得昏昏糊糊,的确是只有一丝气息了。
  “阿止!”
  桑夏禁不住喊了一声。
  但这声音竟然不如平日的镇定,带了一些颤抖。
  他俯身,单手抱起阿止,“拿药来!”
  那女人或许是被他的气息所吓倒,半晌没能动,天宝翻进马车,将药递给桑夏,他接过去,将阿止的头微微抬起来,那药从阿止的唇泛进去,他目光稍微有些喜色,但下一刻,她的头歪在他的掌心,大约是因为之前的呛咳,现在根本没几分挣扎的力量,他看到点点鲜血竟然从她唇中溢出来。
  他急急的拨脉,才发现脉息将死,他根本没发现,她竟然受了这样重的内伤。
  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因为阿止先前几次苦战,身体已经极限,后来见到容容惨死,绝望之下竟然惊怒加剧,加重了伤势……此时此刻,即使就是桑夏这样冷静,眸中也没有了以往的——
  一人掀开马车的帘子,桑夏和来人打了照面,正是那不能说话的青年,他仿佛是从哪里风尘僕僕的赶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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