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 第9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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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洗砚显然保留了用笔写字的习惯。
  他的一双手也并不如主人那般娇贵,但和主人的气质一样,行为绅士,温柔体贴之下,隐隐藏着不可忽视的掌控之欲,不容拒绝,不许后退,不允躲避。中指上的茧子存在感太强烈,强烈到千岱兰颇为不适应。侧面凸出的这一点加宽他本就粗大的指节,手指微屈时,更轻而易举地增大触碰和磨蹭的面积,千岱兰在瞬间睁大眼睛,始终观察她表情的叶洗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知道叶洗砚必然不肯放过她了。
  就这样侧坐在他的腿上,千岱兰听到他那不稳定的心跳,胸膛之中,像关着一只雀跃的黄鹂鸟。
  但他声音还是稳稳的,甚至还在温和地询问她。
  “抱歉,”叶洗砚说,“在这件事上,我们还不够熟悉,或许我们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
  千岱兰说:“你都大张大合过了,现在还说什么磨合——轻点。”
  她自己做的时候,很少会深度探索。
  毕竟进化完全的女孩子获得快乐的途径不像男人那么单一,有时冒失的触碰需要做好卫生,也有掌握不好弄伤自己的风险。
  然后千岱兰又听到叶洗砚的“对不起”,语调有着薄荷般的清凉味道。
  他放缓力道,左手稳稳地托着她肩膀,彻底地搂住她的胳膊;她的胳膊像刚刚从雪地里淌过,任意的触碰和温度都像被热水熏烫,千岱兰侧脸,从落地窗看到了外面的大海,和他们映照在落地窗上的影子,像大蓝闪蝶的半边翅膀,她的头是前翅的尖尖,不停颤抖的足尖是后翅的凤尾。
  落地玻璃窗外,偏南季风吹过千里岩和济州岛,遥遥地推着黄海的波浪,一层又一层地推到青岛的沙滩和海岸线上。六月的青岛属于半日潮区域,每日的两次高,潮间隔在12小时左右,千岱兰虽然学习的是理科,只依稀记得,受到月亮引力,地球上的海洋有了潮汐的涨落,昼为潮,夜做汐。
  此刻叶洗砚的手指正如那高悬在空的月亮,牵引着她的潮汐。
  夜晚寂静,月亮牵引黄海的水规律地拍打青岛岸。
  这里的海岸少有三亚那般的大面积沙滩,更多的是大块堆积的礁岩。规律上涨的海水拍打岩石,浪声清脆又悠长,适宜伴愁肠的人得到安然恬静的梦乡。
  千岱兰不自觉抓住叶洗砚的肩膀,手指隔着衬衫抓出深刻的指甲痕;她感受到叶洗砚的叹气,明显的喉结缓缓下沉,和手指的茧同样,有一个悠长的停顿。
  “你似乎很擅长口是心非,”叶洗砚说,“偏偏在某些时刻,又诚实到让人措手不及。”
  千岱兰说:“某些时刻,是什么时候?”
  “譬如现在,”叶洗砚笑,“我甚至不敢想象,假如……算了。”
  他的欲言又止并不影响千岱兰的体验,她微微绷紧身体,习惯性地想要坐正。
  阳台门没有闭紧,一丝微凉的海风灵活地挤入玻璃门缝,清冷冷地吹到千岱兰的肩膀上,裸,露在外的脖颈和锁骨一阵清凉,她嗅到细微的、来自大海上的淡淡海盐腥味,和上次住的那件潮湿小旅馆不同,这里安静,空旷,红木柜的白色大理石台面上摆着香薰蜡烛,是玫瑰花和白麝香的味道,音响中放着一首舒缓的西语老歌,声音很低。
  “……cuando me enamoro
  (当我坠入爱河)
  doy toda mi vida
  (就是一生一世的爱)
  ……”
  千岱兰听不懂西语,她倒是想将西语作为二外来学习,遗憾的是她目标院校中暂时未开设西语系,这个学习愿望未必能成真。她仰脸,想问问叶洗砚能不能再快点,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对方的做事方式,而叶洗砚垂眼,侧脸贴上她的唇。
  很显然,对方误将她的加速祈求当成了求吻。
  不过这样的体验也很不错。
  这个温柔的吻有薄荷和绿茶的味道,千岱兰注意到这个男人一天要漱八百遍口,就连喝了茶和酒后也会立刻用漱口水,她尝不到任何酒精的味道,不像叶熙京,后者总喜欢在吃到爆酸的橙子后来亲她——打住。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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