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4 /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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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石秀随口答道,“我也懒得去问。不与我相干的事,谁去管他?”
  说到这里,但听窗外咳嗽连连,是潘公的声音。迎儿不便再作逗留,收了托盘管自走了。
  一个出去,一个进来。“三郎,”潘公问道,“可曾出汗?”
  在老人家面前,不便道明装病,石秀赔笑说道:“好得多了!你老不必惦念。明日我还照常起床做生意。”
  于是潘公便与石秀商量买卖,一进十二月,家家腌腊,每日至少需多宰一头肥猪,该当早早备足了货。石秀点头称是,答应等这场雪过去便即动身,到四乡去赶猪来圈养。
  “三郎,转眼过年,今年年里自然不必说了。只等一过了年,你那终身之事,便须有个定夺。”潘公微带感慨地说,“我年纪大了,叶上露、风前烛,去日无多,只想热热闹闹过两年。你就让我看你办了这场喜事,也高兴几时!”
  说到这话,真是拿石秀当嫡亲子侄看待,心中感动,不暇细思,且先哄着他。“是了!”他说,“我遵吩咐就是。”
  潘公这下才高兴起来,说了些闲话,自去歇息。石秀这会儿却不能安枕,辗转思量,觉得海和尚跟巧云之事,只有看一看再说。
  到了第二天照常开市。午初时分,市面已过,略得清静,才想起一早晨不曾见潘公的面,不由得望着正在消融的积雪,自语似的问:“奇怪,这天气,他老人家又到哪里去了。”
  “石三叔,”有个极伶俐的小徒弟,名唤宁哥,接口相问,“你可是问的潘公?”
  “是呀!你看见了吗?”
  “潘公睡倒在床了。”
  “怎的?”石秀一惊。
  “说是积食受寒。”宁哥说道,“病势不轻。”
  听得这一声,石秀再无别话,霍地站起身来,直奔潘公卧房,到得门口,却又遽然住脚——是巧云在里面。他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踏进门去。
  迎儿眼尖,扯一扯巧云的衣服说:“三郎来了!”
  这一来,彼此便须招呼。“嫂嫂!”石秀垂眼问道,“老人家怎的病了?”
  “自道是昨日多吃了两块肉,又吹了风,积食受寒,一下子发作了。”巧云答道,“刚服了药睡熟。”
  “是哪个医生的药?”
  “不曾请医生。”巧云又说,“爹不许!只教照‘惠民医局’的方子,煎一块神曲来吃。”
  “老人家上了年纪,有病不当耍处。”石秀说道,“嫂嫂,我看还是请医生来的好。”
  “说得也是——”巧云没有再说下去。
  石秀想不出她因何欲言又止,此时也没工夫去琢磨,只是追问一句:“嫂嫂若是以为该请医生,便宜趁早。”
  “那就劳动叔叔了!”
  “该当是我的事。”石秀说完,随即转身,上街去请医生。
  请的是石秀一个相熟的医生,姓马,在汴京做过医官,精于内科,外号“马一帖”。一诊了潘公的脉,不言不语。到得客厅落座,石秀忍不住动问:“马先生,你看潘公这病可不碍?”
  “怎说不碍?”马一帖看着巧云问道,“这位小娘子是?”
  石秀怕他弄错身份,赶紧抢着答道:“是我嫂嫂!州衙门里杨节级的娘子。潘公膝下,只有这位掌珠。”
  听得这一说,巧云便福了福,一面拜托:“千万要请先生多多费心!”
  “我没有不尽心之理。不过说实话,潘公这病不好,只怕会成伤寒。”马一帖郑重叮嘱,“千万要细心服侍,饮食上头,更要当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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