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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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好了,两人都无欲无求了。
  翌日还在下雨,他们便又等了一日才启程回邺京。裴溪亭不和宗世子同路,在宗随泱的马车里霸占了一席之地,临走时还听见梅小侯爷在追问宗世子,溪亭去哪儿了?
  宗世子懒得和傻子废话,让侍卫把梅小侯爷扛上马,先行回京了。
  游踪还要与大寺同审李达,也先一步回京,剩下的人伪装成商队,慢悠悠地往邺京去。
  裴溪亭没法骑马,躲在马车里陪小皇孙下棋,他下不过,就要请外援,如此三两局下来,小孩儿也不乐意和他玩了。
  裴溪亭叹气,认为下棋不适合自己,邀请叔侄俩斗地主,并且规定每家十两砝码,最先输光的人必须要答应其余两家的一个要求,算作惩罚。
  叔侄俩无所畏惧,倒显得裴溪亭这个老手气势不足,他冷哼一声,一边发牌一边说:“你们就嚣张吧,落我手里,我让你们好看。”
  “裴文书此时挑衅,实在无益。”宗鹭好心提醒。
  “无妨,裴文书牌技高超,哪有输的?”宗随泱调侃,“倒是我们要做好准备,请裴文书高抬贵手了。”
  “你就阴阳怪气吧,等着最后见真章。”裴溪亭把牌一翻,牌面数字直指宗随泱,他哈哈一笑,“你完蛋了。”
  宗随泱接过牌,淡声说:“输给裴文书,我也没有不服气的。”
  裴文书冷漠地说:“你少提前挽尊。”
  宗随泱摇了摇头,调整好了牌就开始落牌,这玩法简单,无需太上心,他便瞧着裴溪亭。小狐狸或嗔或笑,皱眉或仰头,偶尔摩挲下巴偶尔转耳挠腮,这局哈哈大笑下局就仰天长叹,几场牌打下来,浑身上下都动了一遍似的,分外不老实,又实在鲜活可人。
  明明在外面也不是这副好动的样子,宗随泱在心里想着,突然就想起瞿皇后的那句话来。
  彼时,他入主东宫,鲜少再去中宫用膳,明明同在皇宫,却突然变得比从前的邺京和天涯海角还远。
  瞿皇后看着他,眼底有痛心,说:“太子自有规仪,可在家里家外,总是不同的。”
  他本就是不会甜言蜜语哄人的性子,明知瞿皇后伤心,可沉默许久,也只说了句“儿臣知错”,瞿皇后也知他的性子,叹息一声,不再强求,哪怕后来仍然常常抱怨。
  若是裴溪亭呢,宗随泱想,裴溪亭也知他的性子,可小狐狸坦率执拗,想要什么便去追求索求,心里在委屈什么纳闷什么,哪怕当下不说,可总归憋藏不住多久,最终仍然要逼出一个答案来。
  逼问答案的过程也是逼他坦诚心扉的过程。
  这是来克他的,是来制他的,可也是天生来与他嵌合的,宗随泱看着裴溪亭,突然笑了笑。
  裴溪亭正在闷头洗牌,没有察觉,宗鹭却看见了,小孩儿虽然被五叔的笑看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但也欣慰不已,这样的心情约莫好比父母终于见自家儿女有了知心人。
  小皇孙心情甚好,在和五叔一伙时就全力打击裴文书,在和裴文书一伙时就和五叔暗度陈仓,最终坑得裴文书率先输光砝码,抱头痛哭。
  “你们叔侄,你们蛇鼠一窝!”裴溪亭愤愤不平,用眼神剐着小的,捅着大的。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但裴文书输了是铁一般的事实。”宗随泱淡定地说,“赌局是你提出来的,可莫要率先扯了旗帜,出门在外,信誉很重要。”
  “……”裴溪亭深吸一口气,无所畏惧地挺胸抬头,“来吧,让暴风雨淹没我吧!我是钢铁铸成的勇士,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你们击碎了我的身躯,但永远无法打压我的灵魂!”
  宗随泱鼓掌,说:“裴文书好胆量,好魄力。”
  宗鹭叹气,说:“我佩服裴文书的为人,实在不忍惩罚裴文书。”
  裴溪亭闻言露出欣慰感激的表情来,殊不知小皇孙“老谋深算”:此时惩罚裴文书,哪怕五叔乐见其成,可一定会被裴文书记恨——来内侍曾感慨“枕边风”是天底下的狂风之一,外人难以察觉,因此最难以抵挡——因此,万一五叔后来又被枕边风吹动,反过来替裴文书报复他,那就不好了。
  裴溪亭慈祥地摸了摸小皇孙的脑袋,偏头看向宗随泱,那意思很明显:跟你侄儿学学。
  但显然太子殿下自有盘算,刚正不阿,见状用手中的牌点了点自己的唇,说:“过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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