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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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身浇水冲干净身上泡沫,他抬手往后撩了把湿得滴水的头发,从容不迫地拿过运动短裤套上。
  等再看过去时,那里早已没了人影。
  陶汀然没想到会撞见这么尴尬的场景,走近的时候是听见后面有水声,但谁会想到有人会在室外洗澡。
  他把拖鞋放大门口就走,心虚到连电筒都不敢开。
  “陶汀然。”
  才走没两步,身后大门应声而开。屋内的灯光投射在地,仿佛将光囚在四四方方的门里,而陶汀然也在这一片明亮,在周其律的影子里没出去。
  他若无其事地回头,指了下门外,“我来还拖鞋。”
  周其律往门槛边看了眼,一脚踏出门外,弯腰捡起拿回屋里。
  陶汀然本来想赶紧回去,他现在看到周其律就是他没穿衣服,腿间藏着巨大凶器的模样。周其律弯腰拿鞋,他无意扫见对方肩背处那一大团触目惊心的青紫,一时迈不开腿。
  怔愣片刻,陶汀然问:“你擦药了吗?”
  “背。”他又说。
  洗完澡没擦身体,周其律全身湿哒哒的,他仿佛没发现刚才的事一般自然,“没有,一会儿擦。”
  “嗯。”陶汀然有些不自在,于是说,“我先回去了。”
  周哑巴坐牢的事尘埃落定,劳改一年。
  周家地里田里的活因此全落在周其律一个人身上。
  收玉米的时候周其律基本五点多出门,陶汀然只要没吃药,基本都能听见对方拉着板车从弄堂经过,轮胎碾压过碎石落叶的颗粒声。
  上午十点太阳彻底高挂高空,对方才拉着一车摞成小山的玉米回来。
  有些上坡不好走,麻绳一端固定车上,另一端套在周其律的肩膀,陶汀然这天上午去地里扳玉米时,正巧碰上拉着空车出门的周其律。
  他的颈侧皮肤泛红,被粗糙的麻绳磨出了痧,布料下大概早磨破皮了。
  “去哪儿?”周其律问他。
  两人自从上次后,一周多没碰上过面。周其律早出晚也出,陶汀然在家基本不出门,自然碰不着。
  陶家粮食种得不多,够吃就行,不指望种粮食卖钱,所以只种了一块玉米地。
  同住一个弄堂,抬头不见低头见,陶汀然不咸不淡地说:“和你一样。”
  乡下道路窄,特别是山坡田野间,陶汀然走在前面,周其律拉着车跟在后面几步。
  两人性格都冷,不是话多的人,打过招呼就没别的话。一前一后到地里,身后车轮声远了,陶汀然回头看了眼才发现周其律往上面那条岔路上去了。
  玉米地不大,原计划一个小时扳完,陶汀然早上六点半下地,八点露水都快干了才扳了两沟玉米。
  奶奶本来不准他来的,但她这两天眩晕症犯了,下床都困难,别说扳玉米,饭都是陶汀然煮了端到床边。
  玉米杆高,叶子互相交错,太阳出来后这块儿地对着晒。陶汀然没做过农活,帽子和袖套都没戴,玉米叶锋利,在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细小划痕。
  陶汀然脖子、脸颊皆有划伤,他握住一片玉米叶往下折,手顺着叶子下拉,他攥得紧掌心划破几道口子,比身上任何一道伤口都深。
  割伤的瞬间格外刺痛,常人往往会立马松开手,他却像没事的人一样继续扳下一株玉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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