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他思春 第1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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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和雪以靧面,再细细敷层珠粉,唇瓣上些无色口脂养护着……
  崔竹喧正思忖着养肤的方子,抬眸,倏然对上一双冷冽的眼睛,匆忙把那只逾矩的手收回去,不自然地背在身后。所幸,他应是刚醒,似乎没有注意到她那点小动作,只是望着她,然后用带着点哑意的声音问:“……干什么?”
  她神情倨傲地吩咐道:“你起来,让我坐会儿。”
  寇骞眨了眨眼睛,两道眉慢慢拧到了一处,俨然是被她的蛮不讲理震惊到了,“全家就只有这一把椅子?”
  “那你坐别的椅子去。”
  “为什么不是你坐别的椅子?”
  崔竹喧端的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因为我现在想坐这。”
  大抵是寇骞那逆来顺受的好脾气还没睡醒,仅一副生了反骨的躯壳在坚持同她作对,咬牙道:“你讲讲道理,先来后到。”
  “这椅子写你名了?”
  “那写你名了?”
  崔竹喧轻笑一声,双指轻敲了敲椅身,“这是竹子做的,同我是本家,既没写你名,那论资排辈是与我亲近些,自然归我。”
  她挑衅地望过去,对上个哑口无言的郁闷神色,愈发得意,好似争到的是什么至尊宝座,而非是一串铜板能买好几把的粗劣摇椅。
  输家寇骞苦着一张脸腾出位置,长叹一口气。
  地痞无赖他见得多了,用词这般文雅的厚脸皮他还是第一次见,硬生生把这强盗行径都衬得清新脱俗了些。
  “行,那你歇着,某去收拾。”
  崔竹喧慵懒地躺着,伴着竹片挤压时清浅的“嘎吱”声在夜风中轻轻摇晃,不时响起几声蛙鸣,倒也有几分在乡下庄子里避暑的野趣。而那人因被她匆匆赶起来,背后的头发没来得及捋顺,挨挤在一块,有几根甚至绕成了圈悬在中间,滑稽得很。
  她忍不住想笑出声,又担心这人恼羞成怒,断了她的洗澡水,只能压平唇角,可目光总忍不住黏着他翘起发尾,一块儿行过檐下,眼见他要伸手推门,她忽地想起什么,面色一红,急道:“等等!不许进去!”
  “怎么,你还在澡盆里藏了什么宝贝不成?”
  推门的手抱在身前,肩膀斜倚着墙面,寇骞好整以暇地等在原地,目光懒洋洋的,看着她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挤进他与门之间的间隙,双手护住门框,梗着脖子道:“不许进就是不许进!你、你明早再来收拾。”
  一扇破木门有什么好护着的,他若非要进,跳窗能进,掀瓦也能进,她只在这一处拦着有什么用——兴许是有用的,诸如此刻,他全然没了强闯进去的想法,只是贪看这人少有的羞色。
  耳尖的绯红如红霞般晕开,染至双颊,比最上等的胭脂都要明艳好些,曾听闻有浪荡子爱吃女子唇上胭脂,那时只觉可笑,而今,他微微低眉,嗅到极浅的香,竟也心痒,有馋虫作祟。
  “寇骞!”
  他倏然挪开目光,半个身子都靠在墙上,“嗯,在呢。”
  “今夜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行,小祖宗说了算。”
  天仍下着雨,寇骞暂且不想在雨里洗头洗澡,便去拿挂在墙角的蓑衣斗笠,只是崔竹喧似是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将油纸伞塞进他手心,就将他赶了出去。
  寇骞其实是不怎么爱撑伞的,毕竟这玩意儿实在不中用,雨小了拿着麻烦,雨大了又遮不严实,要是起风就更糟了,稍稍大些,伞骨就要被吹折,远比不得蓑衣方便。
  但他眼下只有这个了。
  一边撑着伞,一边还得避着风,也不知到底是谁在护着谁,若不耗这闲工夫,他早把路走完了。可他要是不管不顾,敢明天拎着把破伞上门,定然要惹她不快。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能折腾人的姑娘呢?他想。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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