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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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哒哒徐徐前行,是这寂夜中难得的动响。
  自这里到府衙还需两条街,江观云于马背上微微弯侧身子,看着怀中人的侧脸,声线轻的似耳侧吹过的夏风,“可受伤了?身上既没银子,又是怎么来的棠州?”
  坐于马背上不免裤脚晃荡,麻衣下的皮肉有些炎症,杀得生疼,唐薏咬着牙愣没说话。
  “你是不是生气了?”即便这个角度,江观云也看得见她将嘴噘得老高,从前她也发火,但没一次像这回古怪,“是不是恨我没去找你?”
  想到这一层,江观云忙解释,“自打听说你失踪的消息,我就派了手里的人四处找寻,还联络临近州府,更往京城送了书信。”
  “一天都没敢耽搁。”语气中亦是满满委屈,好像受伤的那个人是他。
  其实他话只说了一半,因着这两日他几乎不眠不休,一个人劈成四个人用,想尽一切办法去查探她的消息。
  这些他未讲,因为唐薏拒了他不止一次,他不愿过于冒犯讨她嫌恶。
  小吏官跟在江观云身边时间不长,对他印象是端直清明,不苟言笑的一个人。
  竟不想,也有这柔情似水的时候。
  说出来的话明明句句清白,字字真挚,却让人不觉倒牙。
  小吏官打了个冷战,刻意与这马背上二人拉开距离。
  “呵。”肺腑之言还是换来唐薏一声冷笑。
  江观云愁眉不展。
  不多时,终到了转运使司,江观云驾马来到后门处,自此门入便是衙门后堂,穿过后堂便是行居的后园,这些日子他一直住在这里。
  小吏官前去叩门,江观云平稳落地后又将唐薏抱下马。
  唐薏的小腿行动不便,被他抱下马时不慎蹭在他身上,粗布麻料揭了她腿上才结了一点的痂,伤口本就因天热反复有些溃烂,这一下可是要了命的疼。
  一路咬牙硬挺过来的唐薏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觉裤管有些润意,低头看去,伤处又开始流血,几滴艳红染在粗布鞋面上。
  “这是怎么了?”
  身前一空,江观云立即蹲在她脚边查看,犹豫片刻,还是伸指小心翼翼撩开她的裤管,只见小腿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流血。
  咬着牙自怀中掏出帕子,麻利折了两折,轻浅包住伤处,而后站直身子,两手不觉又攥上她的手臂,“还能走吗?”
  眼前被他罩得严实,稍抬眼便能瞧见他的衣襟,唐薏不肯说话。
  见其不答,江观云身子调转,背对着她弯下身来,“来,我背你。”
  一想到他这副殷勤手段不知在多少女子面前施展过,唐薏便想狠狠的给他一脚,双手捏着拳头脚根儿几乎离地时,听他又催促,“你那伤需得上药,处理不好要落疤的。”
  “快上来。”
  心里方才闪过的那个念头被打断,暂且作罢。唐薏毫不客气身子前倾。恨自己不是胖子,不能压他个半死。
  后腿被他提住,双脚悬空,已然安稳趴到他背上。
  衙内有灯,算不得暗,可江观云背上有她,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唐薏身量很轻,也唯有此刻两个人彻底贴近,方觉是真实的。
  她当真平安归来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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