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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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成的谎话多半没有人信,但一半真一半假的谎话,便总能更好地取信于人。
  时彧从木施上揭下她的素白梨花暗纹寝衣,从身后抖开,将沈栖鸢一把包住,也一把抱住。
  “都过去了,阿鸢,从今以后,无人再敢伤害你。”
  女子柔弱的身形,不堪一握,在他掌中发颤。
  他以为她是思及了前尘往事,后怕得颤抖。
  实际是沈栖鸢,因为张口扯了谎话,现下正不安得哆嗦。
  时彧将裹住的女子抱回了床榻,这一夜,他都没再放手,一直抱着沈栖鸢入睡,直至天明时分。
  鸡叫声唤醒了沉睡的长安,深巷中,传来路人惊动的犬吠,遥远渺茫……
  禁中来了一道圣旨,请时彧将军入宫面圣。
  时彧没有惊动沈栖鸢,起身更衣,整理衣冠,随后踏上了入宫之路。
  天子在明堂接见了时彧。
  谢煜身死之后,天子大病了一场,容颜苍老憔悴了许多。
  在病榻上忍了几日的折磨,今日虽起来了,但仍旧看不出任何精神,整个人疲弱无力,恹恹地伏在枕上,不时地塌腰,喉咙里溢出时断时续的咳嗽声。
  内侍官伏倚递上了许多热水,侍奉陛下吃一些,好提起精神说话。
  调理的这当口里,时彧已经跪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面对这个身经百战,从无教人失望的少年,天子目光示意,让伏倚将他的金印拿来,还给时彧。
  如今,骠骑的金印被重新捧在了时彧的面前。
  “朕早在秋狝之时,便已将这枚金印给你准备好了,但你当时未取。朕也承诺过,只要你胜了,朕便把骠骑金印还给你,时彧,金印在此,快取了吧。”
  除了时彧,恐怕天下无人拿得起这块印了,这是荣耀,亦是责任,是褒奖,更是委托。
  时彧在那方金印前,眼眸微动。
  但最终,他没有收取,抱拳执礼,道:“陛下,臣之所愿,从来都不在朝堂,请陛下恩准时彧,让臣能不受此束缚。”
  陛下微微惊动:“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时彧抿唇:“臣想要的是大业的太平,而非自己的功勋著世,权柄为一时之荣,如朝生夕死的蜉蝣,臣得到过也失去过,今日再看,早已释然。还请陛下,继续封存这块金印吧。”
  骠骑金印,已经封存了百年。
  这一枚金印是大业历代相传,被先祖锁入库房里的,它是为第一代骠骑量身打造的帅印,同时,它的身上也刻有了那位的名字。
  时彧始终只想做时彧第一,而不是要继承谁的衣钵,就连父亲庸国公的爵位,时彧也不愿其落在自己的身上。
  至于子孙后代,他们会得到时彧倾尽全力的培养与提拔,但往哪个方向去走,能走多远,从来都要看自己。
  天子也随之释怀了,长松了一口气,道:“罢了,你既不想要,朕就收回了。”
  伏倚听话地将金印重新存放入匣子里,将匣子搁在陛下床头。
  陛下将身靠在紫檀木嵌玉精螺钿的床围上,低咳嗽了几声,双眼咳出了红丝,叹道:“朕膝下,独有二子,太子不成器,也遭受了恶果,现在朕唯能传位的便是老二,入春之后,朕便下诏退位了。谢翊治国经验尚浅,朕给他留了许多辅政贤臣,但恐怕二皇子个性温吞,拿不出魄力来,朕希望你,能多提点他,在他走慢了的时候,催着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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