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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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只多了一个人,却不再显得冷清,往前这儿总空荡荡的,这会儿各项家伙什都备齐全了。
  晒的豆腐干,腌的腐乳,屋檐下吊着的干鱼,一两罐虾皮,小鱼干,还有正准备晒的笋干。
  院子里只要不下雨,总晒着东西,衣袜布鞋,又或者是褥子,被子,米桶、罐子,笋壳、干柴,都是香秀一样样地张罗出来的。
  水生想着心里便痒麻麻的,又像吃了热汤一样舒服。
  香秀舀了汤盛出来,见他还站在那,她说:“吃饭去了。”
  春天时有微风,吹得草帘子沙沙作响,也吹来了饭香。
  福妞说:“风是香的,又是甜的。”
  满仓夹了一块子红烧肉,裹满了酱汁,塞到她嘴里,然后说:“是肉的味道,你个傻妞。”
  “你才傻,”福妞骂他,又舍不得吃肉的时候说话,只能闭嘴用力嚼。
  水生打小就知道这两的德性,也不管他俩,只给香秀倒了一碗甜酒酿,自己抿了口温好的黄酒。
  甜酒酿里浮着好些米粒,甜滋滋的,又有点发酸,香秀只在她表姐家喝过一次,合她的胃口,不免多喝了些。
  没过多久,她脸上泛起薄红。
  也很乖顺。
  平日水生让她喊他的名字,香秀总咬着牙不肯叫。
  这天夜里,她倒是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嘴里混着黄酒和甜酒酿的香味。
  水生总喜欢慢慢磨,床榻也轻轻摇。
  他还会边做边哼着山里山的童谣,香秀便恍如掉进了新嫁人时的夜里。
  他动几下就哼:拜拜观音堂,花被花眠床。
  一直哼到香秀攀着他结实的臂膀,眼睛跟水浸过了一般。
  他才唱完最后一句,白夹里,红缎被,夫妻双双困进里。
  水生其实很能哼童谣,父母刚新丧时,福妞和满仓整夜哭,他就会哼着童谣来哄他们。
  这会儿倒变成了香秀哭,他就搂着她,轻轻拍她的背唱,“火萤虫,夜夜红,公公挑菜卖胡葱,婆婆劈篾糊灯笼…。”
  直唱到夜深人静。
  不过哪怕他这样哄,香秀第二日仍旧没给他好脸色,她凑到水边时看眼尾还红着呢。
  “诺,全给你喝,”香秀发了恼,把甜酒酿塞进他怀里,“我是不喝了。”
  水生接过罐子放一旁,只笑着说:“我也不喝,叫它烂着吧,十五文钱呢。”
  香秀瞪他,也抱回了那罐子,懒得同他说嘴,水生仍黏过来。
  一晃惊蛰过去,春昼晴和,正是晒笋的好时候,水生清晨挖了笋来,香秀就用刀划开笋壳,取出里头的笋来,上锅里煮熟煮透,切成片晾在竹架上。
  每日小院子里都是笋味,顿顿也少不得笋,吃的人像是被笋腌渍入味一样。
  这样的天里,香秀同水生也越发亲近了起来,之前总不喊名字,这会儿也不再羞于启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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