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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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着,把青梅扔进石臼里,只听得石杵压过青梅,清脆的迸裂声,裂成几块的梅子放在粗瓷盆里。
  撒了盐,香秀一把又一把揉搓,青梅里的水积蓄在了碗底,她倒掉,那水酸气很重。
  福妞挽了袖子过来帮忙一起洗,这要过好多遍水,那洗完的水又留下来,准备等傍晚浇菜浇树。
  镇上是有白糖卖的,也很粗大,要比红糖贵上不少。前段日子香秀采茶挣了银钱,除了买布头送给表姐和杏梅,还买了小包白糖。
  这会儿全撒到青梅上,封好罐子,等糖化掉,梅子变了色,裹了层晶莹的果浆就能吃了。
  水生不免咂舌,“这老些糖放下去,不甜都不成。”
  他嘀咕,“跟做蜜饯似的。”
  只他不会说忒费糖,左右青梅只这短短几日,难得吃点新奇的。
  香秀封了罐子,随手塞给他一颗青梅,蘸了粗盐的,水生在嘴里嚼了嚼皱起脸。
  满仓大笑,“哥,酸不酸?”
  水生不搭理他,又咸又酸,只过了那难熬的当口,他又品着味了,在满仓目瞪口呆中,又拿了一个塞嘴里。
  “少吃点,别把牙酸倒了,”香秀收起盛放青梅的大碗,不叫他吃了。
  今年梅子少,只能吃着过过味,要是想泡些青梅酒,就得去镇上买果农种的青梅,那种又大又绿,泡出来不苦涩。
  香秀不爱喝酒,水生倒是会小品几口,今年也买了一点,加了黄酒和糖腌上小小一罐。
  青梅酒要泡的时候长,没人盼着,倒是糖渍梅子,福妞这两日早上起来就得问一句,“嫂子,梅子好吃了吗?我夜里睡不着,打蚊子都想着吃呢。”
  香秀正剥着豌豆外皮,把豌豆粒取出来,闻言笑道:“我瞧过了,能吃了。”
  她叮嘱:“你和满仓一人拿两颗,不要多吃。”
  福妞乖乖点头,她很听香秀的话,说两颗就两颗,她一颗塞嘴里含着,一颗放碗里,等晚些再吃。
  满仓也吃了,嘴巴里嚼着,拿了根竿子和小锄头,“嫂子,我去外面挖蚯蚓,钓些虾子来。”
  “离远些,别掉河沟里去了,”香秀撕着豌豆皮,也没拦着他。
  满仓便一蹦一跳地出去了,福妞不想掘蚯蚓,她觉得难看死了。不过她今天穿了新做的水红衫子,有心显摆,也跟香秀说了要去外头玩。
  等她回来,屋里有股咸肉的味道,木盖底焖着豌豆咸肉糯米饭。
  福妞停住脚闻了闻,又兴冲冲地把十只用叶子缠了的指甲,伸到香秀面前,喜滋滋地说:“嫂子,你看我的指甲。”
  “小叶子用凤仙花给我染的,明儿一早红艳艳的,可好看了。”
  她臭美极了。
  香秀不由得笑,她小的时候也曾跟杏梅还有表姐一道弄过,那时还住在阿奶的屋子,也不怕爹娘骂,染的手指头一圈都是橙红的。
  “明儿早起看看红不红,不红再染一遍,”香秀顺着她的话讲,自己掀了锅盖。锅里的豌豆一粒粒浮在米饭上,间或有腊红的咸肉,笋丝,她还加了点蚕豆,而酱油让饭显的不至于太白。
  她翻炒着,福妞举着两只绿叶子手在一旁嘴馋,这时满仓回来,肩上扛着细细长长一根竹竿,手里拎着一个木桶,脸上的神情飞扬。
  进了堂屋的门槛就喊,“嫂子,瞧我钓了多少虾!”
  这会儿河沟里的虾虽然没端午的个头大和肥美,却胜在鲜活,数量多。把蚯蚓挂在铜钩上,往水里一扔,屁股还没坐热就能钓上一只活蹦乱跳的虾。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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