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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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这里遇到,未免有点尴尬, 但是提前询问、刻意避开,又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何况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逢年过节,她总是得来裴家拜访的。
  之后该如何相处?
  周棠一直没有深入考虑过这个问题,偶尔想起时, 脑海里闪出的默认方案是“正常对待”,但事到眼前, 她再把这四个字仔细想了一遍, 才发现这个简单的方案并不可取。
  裴家和寻常家庭不太一样, 从长到幼都格外内敛, 不是那种很亲近的关系, 就算是血缘至亲,相处时也有几分客气,开玩笑撒娇之类的情况从来没有。
  正因如此,更显得她与裴寂容的亲近格外特殊。
  假如突然冷淡下来, 所有人都会发觉异常,如果有一天被问起,该怎么说?用什么理由才比较自然?
  周棠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个问题,就像在卷子上遇到一个从没见过的知识点,冥思苦想却毫无作用,只等徒劳地等着收卷铃响起,能拿几分全交给命运。
  她有点儿紧张了。
  进了客厅,先四下扫视一圈,和几个长辈问过好,简单聊了聊近况之后,周棠装作不经意地问:“哥哥不在家吗?”
  “你们没联系吗?”长辈有点儿惊讶,说道,“寂容最近一直住在那边。”
  那边?
  周棠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点头说了句知道了,在沙发上坐下,端起水来喝。
  然而暗语一般的词已像烛火一样滴落下来,烧在记忆里,过去太久的往事因而死灰复燃。
  她开始觉得手里的杯子有一点烫。
  ……
  三年前刚进监察部的时候,周棠年轻气盛过分自负,在和警务部一起追查一个案子的时候着了道,差点被一颗迎面袭来的子弹穿过眉心,哪怕及时躲避还击,太阳穴还是被擦了一道血痕,肩胛骨几乎被子弹贯穿。
  交完任务刚一到家,裴寂容就把她抓进了法院审卷宗。
  表面上说是帮忙,实际就是惩罚,卷宗根本没什么可看的,坐在那里只是发呆,最高法院不比监察部清闲,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周棠一开始也抗争过,觉得这只是意外,自己并没有错。
  但裴寂容的脸色太难看。
  从接到消息开始,他就没再和她说过话,冷淡的像块冰,就连和许寒山通话时也很不客气,有点迁怒的意思。
  周棠构思好了大段的抗议小作文,但只起了个头,就和那双寒冰一样的眼睛一同冻结了。
  她老实下来,乖乖在办公室里发了一整天呆。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
  这么多年来,裴寂容从没对她冷过脸,哪怕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说的话、做的事有些过界,也没有被责备过。
  这一次好像真的很严重。
  周棠苦恼了很久,想好要低头却不知该说什么,脑海里比被枪指着的时候还要更空白,冥思苦想一整天,连开场白都没想好,恨不得用脑袋撞墙。
  但当天晚上,她熬到下班,推开办公室门,竟然看见裴寂容在门外等。
  他的脸色照旧很冷淡,被法院的制服映衬着,显出一点不近人情的严肃,但听见开门的声音,竟然没有像最开始那样当做没听见,抬起头来看她。
  周棠顿时停在原地,门只开了一半,另一半迟迟未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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