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港森林 第8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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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在午夜之前,她决定嫁给他。
  维港的海介于湛蓝与墨黑之间, 天顶是高楼,脚下是人海。
  梁惊水感觉自己像在一部抽帧的电影里。
  她下船前向服务台要了一张旧版纪念船票——红色硬卡纸的票面上,字迹尚未褪去。航线:香港→新加坡,1997年6月30日, 登船时间是午夜, 票根部分的撕线完整无损。
  客务经理说:“这张票是香港回归前的老款式, 您看右下角盖了‘逾期作废’,说明它当时无人兑换。”
  1997年的渡口,有人上船,有人下船。
  有人手里攥着新印的身份证, 也有人眉头紧锁, 目光落在一张尚未使用的船票上。本欲在交接前离去,最终停步于潮声呢喃的维港长夜, 想看看这座城将走向何方。
  那年的夏天,港督府降下最后一面米字旗, 五星红旗与紫荆区旗冉冉升空。
  梁惊水出生在蒲州, 自幼便随母漂泊南下, 她对香港最深刻的印象, 凝于那句“云山万重客归迟, 天涯空自忆相思”。
  这座城是她的第一站。天井里晾衣翻飞,湿漉漉地挂满一线天的阳光。老太太推着菜篮车从湿货市场归来,街坊在公屋楼下支摊叫卖, 士多店的玻璃柜前挤满放学的孩子, 生活在天水围层层叠叠地展开。
  商宗带她踏入第二站,同一座城。
  她站在那些玻璃房子内, 看着童年熟悉的街景缩成远方微光,大部分时间, 映入眼帘的都是彻夜不眠的海港。
  刚踏出办公楼,车已在外静候,或四座gt,或两座超跑,商宗就坐在她身侧。
  他们的目的地无拘无束,好像成本从不在考量之内。
  商宗立于码头的浮桥边,两手插口袋,短发被吹得翻飞,眼神藏在风里。
  南中国又有了台风将至的征兆。
  他三两步走来,梁惊水觉得他是西洋影画中的角儿,生来一双忧郁的眼睛,眼神却深情如海。朝她笑时,快乐感如金铃在她身体里摇颤,有一刹那的搐搦。
  他们有一个月没有见过面。
  梁惊水在风里抱着胳膊,也向前走了一小段。
  余光里,她又瞥见他无名指上的浅痕。
  哪怕知道是意外所致,也觉得这个位置太刺眼。
  商宗将梁惊水的手握入掌中,指腹摩挲着他送的戒指,挺从容地笑:“这几天你舟车劳顿,半岛近些,带你去那休息一晚。”
  七月天里,男人一席正装。
  梁惊水听出他声音里的疲倦,安静片刻,问他是不是刚赶回香港。
  商宗抬手遮唇,侧头咳了几下。
  平静后倒也不作无谓的掩饰,坦率承认了:“去日内瓦竞拍了件东西,五十多年没现身,这次苏富比拍卖行难得放出。”
  “恭喜。”她并不关心那件藏品。
  台风临近前的天空会短暂放晴,但阳光异常刺眼,伴有一种诡异的明亮感。
  身后的港口开始发布轮渡停航通知。
  司机开车载着两人回到半岛,酒店东侧是1881 heritage,前水警总部,现为名品云集的高端购物区。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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